老家大门外有片老大的空地,东北角是株杏树,东南家有棵枣树,南边一溜儿两棵梨树一棵石榴。西边儿有道土崖,崖上一株桃树,旁边簇拥着几丛酸枣,后面还有一颗桑树一棵柿子树。
枣树应该是年级最大的,听爷爷说他小时候就有这棵树了。树要两个人才能合抱,树干布满疤痕裂缝,经常有蚂蚁在裂缝中匆匆而行。整棵树向南倾斜,有一部分枝干已经干枯,可枯枝上却又生出新条,笔直地伸展开去。
杏树个头儿最高,据奶奶说,这是爷爷亲手侍弄的第一棵果树,修枝剪叶过了头,这树就长成了傻大个儿,杏子成熟了,用家里最长的杆子都打不着,只能等熟透了自己落下来。
几棵梨树是爷爷特意寻了香蕉梨的枝条嫁接的,不过结出的果子却不似香蕉梨的软糯,反是脆爽多汁,倒也好吃得很。
石榴树和桃树应该都是野生的苗移栽过来的,没有着意照管却也长得繁茂,结出的果儿不大却格外有味儿,再加上树干矮小,摘果子容易,我是顶喜欢的。
桑树是奶奶要爷爷从别处移过来的,当初并不是为了吃桑葚,而是为了摘叶养蚕。蚕养的不多,是拿来哄孩子玩儿的,结出的剪子颜色好看得很,除了常见的白色和淡黄色,还有粉色的和泛点儿绿色的。小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指,奶奶就会拿个剪开扣子的蚕茧套在有伤口的手指上,说是可以止疼,还拿了爸爸的钢笔在蚕茧上画出眉毛眼睛,手指好像就真的不疼了。
柿子树也挺老了,结的柿子只有乒乓球大小,不过结的多,一嘟噜一嘟噜的,秋天连枝折下挂在房檐下,可以一直吃到冬天。冬天下了大雪,房檐下的柿子上积了雪,越发红得晶莹剔透,着实好看。
对了,我家后院还搭了一架葡萄,结的果子个儿特别大,紫皮儿上覆着白霜。我总觉得那白霜应该是甜的,就和柿饼外面凝的那层糖霜一样。七月七晚上奶奶带我坐在葡萄架下乘凉,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还说躲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到他俩说悄悄话儿。只是我后来睡着了,到底也没听到牛郎织女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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