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参加葬礼只为能吃上跟平常家里不一样的好吃的,毕竟是场宴,而从未想过离世的人。现在有机会想了。爷爷去世了,晴天霹雳般的,毫无预兆。
哥哥把我叫到教室外时,我还想激动地想着:老哥竟然知道来看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大大的笑容渐渐消失: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然后一个“惊雷”般的消息自他嘴中传出:咱爷过世了。刹那间,我真的犹如被震了般,脑子里一片嗡嗡,我蹵着眉瞪着哥哥问道:“什么?谁?咱哪个爷?”“咱亲爷!”哥哥大声地重复。我顿了顿,空气有几秒钟的凝滞,然后我极速地转过身,任泪水决堤地流淌……
回家参加葬礼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哥哥也没说话。我呆呆地看着窗外,想着人死了会有多少人记得的问题:如果只有亲人记得,那估计也就两三辈人,而且等这两三辈人没了,一切也就真的都不存在了。雁过虽留声,但能留多久呢?空气都是更替的,一切都会没了的。到家了,进门就听到沉闷的“呜呜”的哭声,同村比较亲近的人都在,大娘见我回来了,拉着我说:“小妮子!你爷走了!你快去看看你爷爷最后一面吧!”我看着大娘,又转而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都是泪眼婆娑的,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任由大娘把我拉到妈妈面前,妈妈也红着眼睛,她领我进了灵堂——就是爷爷家客厅,他常常在这吊嗓子、喝小酒。一个长长的黑色木棺正放在客厅,上面躺着大大的白花,木棺很高,我看不到爷爷,就跟着妈妈蹲下来烧纸钱,边哭边烧……纸钱全烧完了,爸爸说让我回去上课,不用参加爷爷入葬的仪式了,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回到学校,我思想有点恍惚,晚上就直接发了烧。发烧的人一般会睡得很香。我梦到以前,我童年的时候,爷爷在地里割麦子,我在地头的大树下抱着水壶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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