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和所有人一样,又无耶的笑声,有童真,有一位让人崇敬又和蔼的爷爷,在我的印象里,爷爷总是笑着的,听家里人讲,他年轻时候是村里的大队长,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不敬,他打过大伯,打过二伯,打过三伯,打过我爸,生产大队里发奖,他也总会名列前茅。
养过马,养过牛,而且他的一生也确实有马的精神--桀骜不驯,牛的品质--任劳任怨,翻开一张张黑白照片,竟全是和马牛的合影,过了一年又一年,爷爷跑里村跑外村的腿罢工了,他就像被上了缰绳的马一样,气喘吁吁且无力的躺在炕上,“人老了,不中用了!”,这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也许因为病倒了,也许因为习得新孙了,他对我是最亲切的,每次放学回家,问我吃饭了没的不是做饭的奶奶而是躺在门口凉椅上的爷爷,那场对白我仍然记忆犹新,“爷爷,我想要点钱买东西吃”爷爷从衣服口袋里费力的摸出一包脏兮兮的东西,真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然后大方的拿出一张塞给我,“省着点花啊!小子!”。爷爷在我面前就是这么大方。他最开心的时候我也历历在目,记得我买了一个气球。就坐在炕上和爷爷在空中拍来拍去,一会儿碰到他的头,一会儿碰到我的头,他甚至笑的喘不过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可还是努力赶上空中的气球。一不小心,他的脚踢中了我的头,我就假装大哭,奶奶就打他,他看着我还是不停的笑,这一笑就是十三年。
2011年,正月十四,晚八点,我念初三,学习任务很重,正在补课的时候爸爸来学校把我接到县城的医院,他在路上说:“你爷爷得了大病,正在急救,可能……”他哽咽了一会儿就抱着头抽泣了,到医院。我记得很清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爷爷赤裸着上身,身上插着医疗仪器。过了一会儿,走出一位医生,冲我爸摇了摇头就低头走了,响彻在我耳边的是亲戚们的哭喊,而我则再次透过玻璃窗,爷爷躺在那儿似乎要说些什么?他为什么不说呢,难道他走了,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永远不回来了?没有经过世事的我胡思乱想。回来家之后,我守在棺材旁,听到姑姑和奶奶聊天,“妈,爸,爸走的时候,一直在喊,浩浩,浩浩。还是没能见他孙子最后一面啊。”我失控了,抱着棺材大哭,歇斯底里的哭。那时候真希望是一场梦啊。知道第二天棺材入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爷爷他真的走了,他的照片还是笑着的。
爷爷走后,他的音容笑貌不会走,他一生的任劳任怨,辛勤劳作,永远在我心中!他不是最聪明的,然而是最伟大的!当牛做马无怨言,辛苦劳作度一世。躯壳虽随祥云去,慈爱伴我度三秋。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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