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矇眬的睡眼,窗帘被清风吹得飘飘荡荡,一缕阳光趁着帘子飘起的空档遛进屋子,游走在我的书桌、我的床单、我的手背上。
我赤着脚在屋子里轻轻走动。三月的地面还透着些凉意,可我喜欢那清楚可感的冰冷,就好像我喜欢在寒冷的冬天把手放在水龙头下让它被凉水奋力的冲刷,就好像我喜欢一个人在深深的黑夜望着天空,想象那漫无边际的遥远,就好像我喜欢一个人扎进日记,沉浸在我一手构建的只有自己的世界。
这样真实的存在,让我有了安全的舒适感。
很多时候,都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隐蔽自己,隐蔽如丝绸之路上漫漫沙海里不再“叮当”的驼铃,隐蔽如海子在通往远方的铁轨上绽放的雪莲。尼采不是说过,世界上最美的花往往是最孤独的绽放。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蛩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哪管他外面的世界鸟语花香,草木枯荣。
我走在书桌前,翻看我厚厚的日记。窗帘还是一下下的起伏,阳光如同带着温度的潮水一下下拍打着我的脸庞,像是一种耐着性子的深情呼唤。
楼下爆发出一阵孩子的哭声,像白纸上被人无端狠狠画上一笔,这哭声在安静的世界显得这么突兀,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
我从窗帘的缝隙向下望去。一个孩子用手揉着眼睛,拖着长长的鼻涕,另一只手抱着一只猫,对着一楼的窗户张大了嘴使劲哭出声来。那猫灰黑色的毛毫无光泽,没精打采的偎在孩子怀中。大概是孩子想要收养那流浪的病猫却不被允许吧。想来我小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如今却已是独自在外,客居他乡。
我笑着孩子的单纯,也暗暗有点心疼。
另外几个孩子听到哭声围了过来,一个男孩递过一小块糖,另一个小女孩摸着那猫,竟说它可爱,还有个孩子则说:“把猫给我吧,我妈会让我留下的!”说着伸手去抱。先前啼哭着的孩子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接过那块糖,同时把猫递了出去:“真的吗?你妈会给它吃火腿肠吗?”“当然!”
……
他们,簇拥着走开了。我仍旧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被窗帘遮挡。
想起一句话:孩子理直气壮的相信着童话和梦想,而我们却微笑着怀疑——以我们自以为是的沧桑。
我用双手奋力的掀开窗帘,阳光一涌而入,我张开的双臂在那一刻定格成一种姿势,拥抱阳光的姿势。
我心中的窗也在此刻打开了吧,要不,怎么会感觉如此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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