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存在,我的世界退去了阴霾,因为爱,我开始相信命中有天籁。
一直以为你不似别的父亲那样爱我,那种我们之间淡淡的清冷与疏离开直提醒着自己,生活在特殊的家庭不是自己的错,拥有一切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我错了,原来我的天空不是布满乌云,却是一直被你们如阳光般温暖的爱洒亮。
天空总是那样昏暗,风总是奏着压抑的节奏,沉重地如木鱼般地敲打着我的心,腰部又一次地隐隐作痛,我不想让你再为我操心,我以为我在你的心中便是可有可无,不屑一顾,可无奈的是我面色的反常还是被你发现,在你们的盘问和督促下,我只好跟你去医院,纵使那样不情愿让你付出,我也不能说不。
尔后,我又看到你走过挂号交费的大厅,你慈祥地望着我,温暖的大手拍我的肩说:“乖,我先去B超室看轮到谁了,你在这里等,看看书,我叫你时你就过来。”我点点头,目送你走进昏暗的走廊。透过医院玻璃窗,几束阳光洒在我身上,驱散医院特有的阴冷,我贪婪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静谧与温暖,希望这便是永恒……。几声嘈杂“为什么插队”的咒骂从走廊传来,那声音太熟悉了,然而我不敢相信,温文而雅的你会如此大动肝火?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搅碎了我满心的宁静。我跑进走廊,大片的金色淹没了我的视线,洒下一片灿烂。阳光中,我看到你瘦弱的身影被魁梧剽悍的保安挡住,弱小无力地也想挤进门,可一切都是徒劳的,阳光把你们的影子扭得很大很大。人群中的一片喧嚣,你嘴里含混不清的话语和嘈杂的声响如水一般涌入大脑,随之着满大脑的只有一片混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一直都那样淡然么?不一直都那样波澜不惊么?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值得你耗费心血的人,你竟会向别人动怒么?我不明白,不明白……。
我发疯似地奔跑出走廊,记忆的阀门象眼前一片阳光打开,明媚而又温暖的记忆划过,我似乎又看到,你抚摸我的小脸;在地震废虚中将我抱起;我似乎又看到,你们拿出一个香甜的蛋糕,塞在我手中;我似乎又看到,我挑灯苦读书时,门缝中你的目光,一点点的喜悦,一点点的骄傲,一点点希冀,……莫名的暖流注入我的心房。
虽然,你因患病退休而仅有点退休工资,还养着自己已有的孩子,却毫不犹豫地将我箍在你的生活圈子。你为家庭生计带病去打工,你很少吃荤,积存的收入供我从一个偏僻的乡村中学转入省城名校湖南师大附中就读。每周周未送菜给我改善生活时,你总是抓住短暂的相聚,将那陈旧的唠叨堆满我的耳朵:“学做好人比读书更重要,……”
走廊口穿梭的人群把我挪到门诊大厅,我蓦然扫视到门口停放着与你曾接送我上学用的相同型号的摩托车,只是你的摩托车车不如这辆完好,外壳多几个被摔倒的瘪,且已生锈,陈旧得好比你身上的衣裳。哦,对了,你衣裳下还遮掩着被摔伤的疤痕。不知何时,泪水满上了我的眼眶,眼前的阳光洒下,早已变为无数个温暖的碎片,斑斑驳驳,夹杂着辛酸,夹杂着悔恨,夹杂着感动。我奋斗,我追梦,征程中依稀可见你熟悉的影子。原来,你的守望,如映在水中的阳光,看不到灼热,更触不到微凉。只是我自己那颗并不沉静的心,没有去体味。我笑笑,向处在阳光中的你奔去。我是那个用坚冰保护自己的人,而你的爱,心如阳光融化再厚的坚冰。
不是吗?散去那一片阴霾的,是阳光,永驻心间的,是爱与感动,它与我一同前行,穿越时间与空间,奏一曲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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