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的出现,之于“百家讲坛”和这个栏目的观众来说,是个惊喜。
朋友推荐说,有个讲收藏的,讲的很不错。我再看时,的确很好:马馆长给人以大家的感觉。讲课信手拈来,举重若轻。这应缘于他深厚的收藏专业的沉淀,也还有丰广的文化累积。也像朋友说的,“他讲的这些东西,我们平常人不知道,听了真的长学问。”
听了几讲,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我曾对朋友说,可能是所讲的内容受限,太专业了。对于我们一般人用处不大。
朋友说,那什么作用大?百家讲坛都讲过什么?讲历史,讲文学?看电视的,又有几个人是搞这专业的?
想想,也对。易中天也说过,历史也没什么用。如果谁要想为了“用”而研究历史,那就错了。(大约是这意思吧!)。
马馆长的确也讲的很好,应当说比专业的讲课老师的表达还要有趣味,并且好象有着一种一般教师所没有的气质,也很好的影响了受众的情绪,他的讲课是一件艺术品,不但值得听,还值得好好的看。
也就这里,我觉得马未都的微笑有点问题。
马有一讲是“关于收藏的真伪辨别”。里面笑着讲到的内容一般分几种情况:一是根据自己的多年所学,买了大便宜,讲到这儿的时候,马经常轻轻一笑;三是,对方想以假乱真,以次充好,马轻轻一哂;还有自己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讲完上当经过,也要微微一笑。马的一笑颇有些神秘,很轻微,有一种风浪过后,超然玄妙的意思,这也许是他风度气质的一部分了。
我想问题也许就在这里。我们不一定每个人都去收藏。听马馆长的讲座,应当是感受一种人生处世的态度。而在他所讲的收藏界,收藏的意义,好象就是一个“骗、被骗与反被骗的过程”。有的人能大获其利,有的人只有后悔不迭。而所有的“知识、经验、文化、审美”也好象只能围绕着这一过程了。正是这个感觉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不愿意感到我们喜爱追求的东西,要通过这样的过程来实现。还要习以为常,还要轻微一笑,这对于我来说,是很不堪重负的一种感觉了。
这是马讲说的一例:一买方想买古家具,邀他把眼。他去时,发现卖方是自己的熟人。那人把他叫到一边说,“我昨晚上输钱了!”。马说,他一眼就看出那件家具是赝品。但听了卖方的话,“卖不掉的话,就要我替他出输的钱了”。于是自己只好含糊隐语,让买方买走。马还解释说,我已经隐语提醒了,只因为他没听懂!所以,人不可太贪。那么,我们不禁要问,如果卖方不说“输钱事”,你会如何?不是因为卖方熟人,你会如何?如果买方有利益想许在前,你会如何?
我觉得马馆长讲的只是“小术”并且“大道”。小可以见大,但术不应当悖道。
马馆长在其后一讲里提到关于审美,说审美是“金字塔”。最底层是“俗艳”,再高是“含蓄”,再高是“矫情”,最高的是“病态”。
我不知道这是依据他多年的收藏文化自己总结的,还是依据了什么权威的著述。“病态”是最高的审美层度吗?他列举了好多事例来证明,譬如“金鱼,病梅,哈巴狗,女人缠足”。这时,我才想到,马馆长确实也有些“病态”,体态语气有些像生病的才子。中国也确实有些才子美女,多病多愁。一位伟大的人物曾引述,最雅的事体,是“吐半口血,扶着丫环,到院里去看秋海棠”。另一位又说,“那还不如,自己硬硬朗朗的去看一畦子萝卜白菜”。
我是说,我们不一定非要追求高层次,没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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