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茫然无措地站在客厅里。
事情还得从好几周前开始说起。我和刘恬宁每周六都在东湖花园内上培训班,趁着休息时间的空隙,刘恬宁带我到了流浪小猫的家,并照料它们。从此我就经常放学后来看望小猫。
我认识了她,她叫乔安好,一个和我一样对小猫十分同情的六年级女生。
起初,只是出于对小动物的同情,我们相识了,但却没有太多交流,直到后来,我们开始多了接触,所有的本性也都逐渐暴露开来。她嫌我太疯,我嫌她太娘,就这样我们打了一架。
所谓不打不相识,打完过后,我们却成了朋友。
那是因为——-我们都喜欢上对方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了。
周日下午,我来到小区内的老地方,期望看见乔安好的身影。她还是没有来,又一次失约了。我低头扶眉埋怨她。
我脑海里忽的闪过个模糊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就被我立刻否决。
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我向他们家的方向走去。门开了,是乔妈妈开的门。她见到我有些惊讶,但又随即平淡无波。乔妈妈把我领到了厨房,端起水果托盘递给我,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乔安好居然得了白血病!这个只有在狗血电视剧里出现过的不治之症,现在就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我的好朋友身上。我无法平静,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没有人能够体会我当时复杂的心情。
乔妈妈昔日朝气的脸上比一个真正的病人似乎还要虚弱,憔悴。她让我把水果递给乔安好,说:“安好她做了化疗,头发…全掉光了,这事对她感触挺深的,要不你看看她?”我无意识的点点头。乔妈妈朝房间里喊到:“安好,曹洋来了!”房间里没有声音。“这孩子啊,脾气也倔。我,我待会到菜场去买点菜,姐妹俩聊聊天。”买菜?我明明看到餐桌上放着蔬菜,我没拆穿乔妈妈。
乔妈妈出去了。我走到窗户面前,眼面前觉得白光一闪,但又隐身不见了,是的,那是穿着白色睡衣的乔安好。
连我也不肯见了吗?我不是外人啊。我心中浮起一阵苦涩。
我犹豫着,走到乔安好房门口,贴着门缝说:“乔安好,我是约你一起去喂小猫的。”
乔安好声音闷闷的回答:“我不去了。”
我耐心的解释:“我刚刚去看小猫了,差点被抓伤,若你不在一旁指导我,我会受伤的啊。”房间里没有了声音,门终于被轻轻的打开了。哪怕做过事先的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吃了一惊:眼前的乔安好眼色浮肿,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全都掉光了,她的眼神不再神采奕奕,而是一种,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黯淡,身上的白色睡衣皱皱的,一种无生命的死寂笼罩着我。就像是可怜的人儿挣扎不开病魔缠身,无线绝望。
原来一个人没有了头发就是这样的啊,原来白血病真像电视剧说的那样如此恐怖啊。我明白了乔安好为什么不肯见人的原因——-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孩来说,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对一个爱美的女孩来说,没了头发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她只是个孩子!
我拉着她,企图说服她一起去看小猫,她挣扎着,突然,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发泄出来。“我头发都掉光了…我怎么那么丑…没有人会爱我的,你也是…”
心不是不痛的。我脑海里回响着她说的话“没有人会爱我的,你也是…”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在她眼里,我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吗?
把她用力拉起来,用一种从未用过的口气,挺仗义地的告诉她:“哪怕你都不爱你自己了,我也会爱你的。你懂吗,乔安好?!”不是开玩笑,真的,我会陪着你。她震了震,继续哭着,我有一刹那的茫然和无措,安慰人实在不是我的强项。我像抚慰小婴儿一样轻拍着她的肩膀,哭声渐消。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了然她眼中的羡慕和委屈。她咬了咬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她在我身边说:“曹洋,你不要把我想的太矫情了,头发没了…还会有的,我会积极治疗,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其实,我也可以很坚强。”最后一句话她是轻声说的,她看着我,却又好似透过我在看别的东西,在看什么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跟谁说我也不知道。
我和她把一顶旧了的红色帽子稍作了装饰,她小心戴上,照照镜子,镜子中的她俏皮可爱却又那么让人心疼。
安好,你说的不错,头发没了还能再长,生命之火还能重新燃烧,只要你还有对生活的希望。但你有点错了,是的,地球没了你照样会转,但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老师,包括我,失去了你我们会伤心的。
你在最后承诺过我,我也答应你,我会给你时间,我相信下次我来找你时,你戴上那顶小红帽,穿上美美的衣服,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前走,不回头,和我一起去看小猫。
就像你的名字所说那样,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也是对我们友谊最好的诠释了吧。加油!我们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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