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我再次来到那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前。
他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热情好客——见我来了,忙叫起来:“果果啊,我帮你先做一个加料的”我已经很久没听见我的乳名了,他叫起来,顿觉特别亲切,一刹那,走到他的衣兜旁时,脑子像被击了一下,回到了小时候——七年前。
那时候,我摇摇晃晃地蹦到他面前,做完了果子要付钱,他算是我的“三姑夫”坚决不要我的钱,我发现他胸前有一个大衣兜,便说:“我把我的钱放你衣兜里,好不好?”他笑了,接过我的钱说“好”我便转身就走,以为钱就在他的衣兜里,丝毫没觉得我的帽子有点异常。在饼上啃上一大口,真香!
他做的饼里外两层鸡蛋,把饼烘得特别香,一块脆片切成四片,生菜裹着豆皮,拌上一小勺辣油,真是鲜美无比!当然最受孩子们喜爱的还是当中那一根油光光又粗又长的火腿肠,他别出心裁地将火腿分成两种,一种普通的是给孩子们吃得,一份猪肉方腿是给大人的,当然那味道有点怪,我还是更喜欢玉米肠,因为他会在上面刻花刀,我吃完一根,常觉得不够,回味无穷。
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时,一个加了双份玉米肠的饼早已煎好,送到我手里,不知不觉,我已咬下了一块,慢慢咀嚼着,让童年的滋味漾满整个身体,朦胧之中,我看见一个影子,往前方渐行渐远。那是童年的我?抑或是中年的他?虽说背影很朦胧,但可以肯定的是,手里都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煎饼果子,热气腾腾,豆皮与生菜,火腿与鸡蛋,看的一清二楚,仿佛还冒着香气。
但很快,手里的钱浸满了汗水,他会要我的钱吗?煎饼果子透出的热气冲击我的鼻腔,我不由得又咬了一口,这一口却如同嚼蜡毫无滋味。“怎么,还不走?果果还有事么?”它的声音越过煎饼摊子的“滋滋”声音传到我耳里。
“那个,钱”说着把钱想塞进那个大衣兜,直到碰到衣兜那一刻,我才一怔,那个衣兜是假的,原来他从来没有收过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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