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这场冬雪来的不适时,却依旧盛大。
窗外屋瓦参差,还留有几分未化的春雪,我想起老家积雪的屋檐,与院里的梅。
那盆梅大抵陪了我十三个年头,开花次次在雪季,说来奇怪,它跟在我边上与我近在咫尺的时候,我从未念想过它,后来搬了家,一年见不到三俩回时,倒被我不时念在心头,以冬季最甚。
初初下雪,雪片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密,像柳絮,像牛毛,后来就密集了,像棉花往你身上扑来,我家那盆是黄梅,不艳不俗,在棉花中显得鲜明。
风卷着雪花,往屋檐上砸,往砖头上撞,楼层下的黑色小轿车像被盐粉盖住的甲虫,屋外只有那几颗不知名的绿树依旧挺拔,像禁卫军,我在房内,开着暖气,在欣赏雪景。
我把窗户打开,硬生掰下挂在防盗栏上的雪,不,我想那不能被称之为雪,比起这名号我更愿意叫它冰柱,毕竟它通体晶莹,又硬。冰柱不大,比上我的小指还差了几分,我粗略看了两眼,没有细量,它看上去轻巧,握在手里却添了几分重量,我觉得是寒气的加持。
这冰柱像姑娘家秀气的小拇指,川端康成在雪国里写下“你连指尖都泛起好看的颜色”这样的一段文字,我觉得用来形容这玩意正巧合适。把玩一阵,它化的剧烈,大约缩小了一倍的分量,我便把它放回防盗栏上,隐约生出一股怪异的归属感。
友人曾经给我出了一道谜,说是什么“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我听的云山雾绕,摸不清道理,只得说些什么“好诗,好诗。”被劈头盖脸一顿笑“傻,谜底是雪。”全诗是刚才找到的,记不真切,觉得应该是这首,现在赶在这天气里又读了一遍,顿时,生了一股“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境。
雪是容易迷惑人的,我早前写了一篇关于雾的文章,里面提到雾的让人摸不清的虚实,与它独独喜爱蒙蔽事物的特性,当时写来只觉得可恶,现在看了一遍,又觉得摸不清或许也没什么坏处,毕竟被雪片掩埋的地下的不一定只有草坪,也许是墓地。
这场春雪把今年的开端掀了个轰轰烈烈,老舍在文章里用到的话经了我的篡改,安徽也受不住大雪,那些人们太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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