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天空灰蒙蒙的,云朵像被冻僵了一般,飘浮在如冰河般寂静的空中。
冰雪厚厚地掩盖着整座城市,也掩盖在我心头。早上因为不爱吃早餐,和妈妈争吵了,心情如同毫无生机的雪中的枯树般压抑。
路边的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风吹过时,树枝摇晃,雪花飘散,就像消散的美好年华,消失不见。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却不愿走出家门。
窗外,偶尔有几个人缩在厚厚的大衣里,迅速走过,留下串串脚印。踮起脚尖,看到急着去上班的妈妈匆匆返回的身影。
踮脚,多么普通的动作,却是儿时最经典的动作。喜欢在小朋友面前踮起脚尖,炫耀自己又长个了;喜欢在别人叫我“小孩儿”时踮起脚尖,告诉他们我长大了;喜欢在妈妈身边踮起脚尖,同时挣脱她紧紧拉着我的手。
“啊,今天太冷了,你等一下。”妈妈进屋后,连身上的雪花也没有拍掉就给我找御寒的衣服。
妈妈没有看我,只是费力地用冻得不太灵活的手翻找衣服,嘴里好像嘀咕着什么,又好像因为寒冷在发抖,围巾一半拖在地上,几朵落在她发间的雪花已经化成了水。
不知怎么的,心头忽然一暖,我拉起妈妈冰冷的手,又不自觉地踮起脚尖: “我不是小孩子了。”妈妈愣了愣神,忽然笑了,肩上的雪花也一下子融化了,那一刻格外温暖。忽然发现不用踮起脚尖,我也比妈妈高了。
那一刻,冰雪在心头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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