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亲身经历些什么后开始联想与之相关的内容。
这夏夜温度依旧不减,不过是稍有微风缓和。原谅我在百花齐放的时节想到与之格格不入的它,或是这样说,想起不被人们记忆却依旧傲然存在的花。
我想成为这样一朵花。
花期可以不长,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一小时里的60分钟都无所谓,我只求绽个潇洒;花朵可以不美,最平凡的青绿色,视如空气的白色,无人问津的灰黑色皆是所求,我只要绽个随心所欲。
天和地偏心的眷顾大地,土壤和雨水凝神的培育春夏两季的绚丽,没人过问酷寒的冬季,听上去像是秋叶凋零时的那般凄凉。不,你感受不到的——生在平凡季节,长在平凡土地,拥有平凡想法,欲于平凡中绽放的它们永生不懂,就如白天不懂夜的黑,月亮不懂光的热,风儿不懂沙的情。傲雪寒梅,怕是更俊些、美些吧。
它积蓄了太久的力量,它等候了多时的爆发。在这四季的轮回里,它亲眼看到了春夏蓓蕾的娇艳,或许个体是不完整的,人们总说“百花齐放春满园”便是这个道理;它亲耳听到了秋风扫落叶的沙沙作响,有那么一瞬间它懊恼自己原来是一朵花的种子,如果可以,就成为凋零的秋叶吧,能被稚气的孩子拾起,也算是“独孤求败”的另一种诠释。
但骄傲如它,自持美艳动人,自持气节高尚。它选择了寒气逼人的冬天绽放,它选择把那一抹放在春夏也成了俗艳的红留给了人间白雪十二月。大地劝过它,它甚至呵斥它的傻:“没有人会懂你究竟在等待些什么!不快趁土壤肥沃、雨水充足就早早穿上新衣!”;蓝天不言不语,它没有大地的暴烈,它不过是在等候,它有它的胸怀,有它的人生方向,有它的生命信条,它所能做的等候,就是陪这抹红一起。
它们熬过了万物生机盎然的春天,走过了被无数花儿嘲笑的夏天,又见证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美丽。一场雪后,它暗暗在心中希翼着什么。
那天清晨天不算亮,雾蒙蒙中人们却一眼能看到墙角它的存在,惊讶一朵小花竟有如此的力量。它有它不表露的坚持,有它不言明的目标,有它遭到花儿嘲笑、侮辱以至于诋毁后的贞烈不屈,它委屈过,它流泪过,不过是它将自己的泪水化作最后一搏的助力,你看到的这冬天里为它浇灌的“水”,是委屈和辛酸、无人理解的痛苦和无处宣泄的失败时留下的一笔“财富”。
古往今来,总有文人墨客为它伏笔,总有书香门第自持有梅之气节。它坚持了多年,它等候了多时,它对今天凡尘的称赞和夸奖心中并无过多感慨,它对世人诋毁的“故作清高”“骄傲做派”更是嗤之以鼻。若是生命中只有这一个愿望能风雨无阻的实现的话
——请允许我贪心的,将梅之风格过目不忘。
在你失意时,记得想想冬日万里银白一点红的鲜艳;在你哭泣后,别忘记将它收集为冬季绽放的养料。
我们与春夏之花并无不同,相比较而言,我们不过多了等待,也就多了成功或失败后,不难淡然、不难释怀的味道。
大彻大悟后发觉今夜的心田里,无意识就盛开一片梅花海。
写于201x—7—16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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