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日,北风呼啸,尘土飞扬,细雨中夹杂着落叶,云朵里偶尔掠过几只大雁,但却看不到太阳的万丈雄光,我穿着一件灰色的皮大衣,与父亲站在登山的购票窗里,我眺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山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枫叶在山中飘洒,悠扬的风声好似一首首高雅的曲子,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件什么事要发生,可我却猜不透,看不破。
长长的人群中,我与父亲起程登山,身旁的瀑布越流越急,它好像在跟我说话,一滴滴水珠溅在蜿蜒的山路上,当我走过去时,我隐隐听到了它的叹息。
走到山顶,我和父亲都累了,我们俩倚着平滑的山石,瘫倒在地上,汗滴似泉涌般流出,可我们毫不在意,我们只懂得深深的疲倦,一只彩色的蝴蝶停留在我的肩膀上,细长的身躯,就像一个婀娜的仙子,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尾随着它,来到了一个我从没去过的地方。
那儿有更多的蝴蝶,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遍地的枫树,清凉的泉水,梦幻般的境地,我陶醉了,我举起双手,追着蝴蝶奔跑,好快乐,好洒脱。
“啊”,我的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我跌进了一个土坑,美妙的感觉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剩下的只有失望与恐惧,我抬起头望了望坑口,足足有三米高,我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每一个我所能看见的地方,我放声尖叫,可换来的只有无边的回音,救救我,可又有谁会来呢?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但我瞬间又没了勇气,这么高的石壁,如果再次跌下,那我可能真会死的,我进退两难,不知怎么选择,这时,我想起了母亲,我出来时,母亲还叫我早点回家,如果我静静等待,也许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她慈祥的面孔,我就再也看不到了,没错,爬上去,不要恐惧,不要悲伤,放手一搏,在爬与不爬之间,我选择了爬。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拍去手腕上的泥巴,双手抓住上面的岩石,攀爬着,但湿滑的青苔又让我绝望了许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脱鞋,我看了看石壁,锋利的石块好似在向我狞笑着,不过最后,我还是脱去了鞋子,每脱一下,我就增加一分痛苦,终于脱完了,我感觉好漫长。
脱去了鞋子,我就不受青苔的干扰了,可锐利的石块却把我的脚刺得火辣辣地疼,我很痛苦,好几次都想松手,但我为了出去,艰难地挺着,一步一步向上挪移,差一点了,我望着湛蓝的天空,喘着粗气,不自然地笑了笑,突然,一只雄鹰向我俯冲下来,我惊吓地一脚踏空,又跌进了这昏暗的土坑。
我彻底放弃了,一切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握紧拳头,朝石壁一阵击打,我怒吼着,愤怒着。
忽然,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竟让我顿时冷静下来,疯狂,暴怒,对于出去又有什么用呢?我一下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只有无边的努力,才能换来生的希望。
我又开始攀爬,每当我坚持不住时,每当我汗流浃背时,我就会想起生命的灿烂,想起我一定要出去。终于,我从坑里爬了出来,我第一次发现,空气是那么清新,树木是那么和蔼,我躺在草地上,享受着自然的美丽。
休息了一会儿,我起身去寻找父亲,我回到了我们原来休息的地方,发现父亲还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休息着,我火了,冲过去对父亲说:“我都不见了好几个小时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父亲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我,说:“什么,好几个小时,才十分钟啊。”面对父亲的回答,我怔住了。其实那天我真的只离开了十分钟,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好漫长,好漫长……
短短的几分钟,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生存的真谛,那就是永不言弃,在困境时,选择拼搏,在茫然时,选择前进,那天,在生与死的选择中,我选对了,因为我想活,因为我心中燃烧起了火一般炙热的欲望,那天的选择虽艰难,但这艰难的选择才使我踢开绊脚石,冲破风雨,迎接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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