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十四层楼的一间套房内,屋子没有皇宫般的阔气,却不失舒适,住在里面的生活连皇上都奢望。墙上摆了字画,时不时交杂着我儿时的杰作。我们家很喜欢中式风格,所以有点古代楼房小院的趣味。我的书桌上从来都是杂乱无章的,各种作业“横尸遍野”。
每到星期天,从早上七点到九点,我家的门铃总是如发了疯般一直响。每当门铃一响,我就立刻把成堆的作业扫在沙发椅上,然后把它胡乱地转过去,把另一面铺好,一副焕然一新的沙发椅重新出现在眼际。我懒得去开门,所以总是提前把门打开。
第一个来的往往是严崇煜。每当他走进来,总是如二十年未重逢的亲人般朝我扑来,使比他高许多的我被他弄了个踉跄。我们如同双胞胎一般,有相同的爱好、相同的志趣、相同的脾气、相同的向往,我们两个人总是会在某一论点上不断举出一系列有力 、相互补充、直接击败对手;而有时却会因不同立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翻脸不惜,却又会在十分钟后如强力胶般胶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如一张纸平躺在地上,跟我分享他的所见所闻,他讲的话直击我的兴趣所在,感觉我像一株植物,疯狂地汲取着他所说出的营养,瞪着我的大眼睛仔细地聆听。每当发现他的观点有点不对时,我总是刮一下鼻子,捏一下鼻头,清一清嗓子,顿时白亮的大眼睛散射出犀利的目光直逼他土黄的脸,那张到沙漠可以隐形的脸。我翘起下巴,用洪亮的嗓音作清晰的辨析。他也眉头紧锁,怒目相炽,用那沙哑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阐述观点。
论述正当高潮,过了一会儿,老蔡来了。他一来便大叫老泽,叫着这个伴随了我六年的昵称,这个充满欢笑的称呼。他经常与我讨论篮球世界。只要听到那幽默风趣的笑声和经常模仿四川话的语调节奏,必定是他。
他身高与我相仿,总是在比身高时说比我高0.1厘米,搞得我的大刀眉一下竖起来,他经常踮起脚尖,眼睛发光,白发一根根直立(少年白),对着我深沉地说一句:“大哥我错了。”然后故意蹲下来深情地用眼睛看着我,由于镜片过厚又是墨镜,所以总感觉是用眼镜看着我。他爱唱歌,却唱走调,之所以爱唱歌,是在气氛最尴尬时来哼一段直击我们的笑点,真是我们的活宝。
接下来是曾金涛,他为了减肥,最近如疯了一般开始跑步,今天他下定决心从1楼爬上来,结果爬了5楼就不行了。只见他到了我家门口,如被将要宰杀的牛一般喘着粗气,倒附在门框上,拖着沉重的身子挪进我家,我们三个人连拖带拽才把他和他的小肚腩拉了进来。他爬了起来,双手撑着腰,挺着那比孕妇还大的肚子,一断一续地向我打招呼。一溜光头将久违的阳光折射到每个角落,刚回头,他便嘭一声直击沙发,把我的作业全都震了下去。只见那衬衣,如从水里捞出一般,十分好地突显出他“S”形的身材。他什么也不想干了,只要让他好好喘气就行。
随着人数的到齐,渐渐地,阳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Wi-Fi信号灯全亮了起来,我如一个万能之人,穿梭在各种人墙之间。
最后,我们下去打篮球了,妈妈将我们送到门边,热情地拍拍我们的肩头,我们消逝在电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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