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外面的冷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雨珠淌在玻璃窗上,缓缓地流下来,滴入了地上的积水中。
玻璃窗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与雨世界只有一窗之隔的内室,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瓜子坐在皮质沙发上,轻轻地依靠在沙发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出神。
一种温热的透明液体,带着一丝牵挂,顺着两颊悄然无声地落在她的衣袖上。
我抿紧双唇,用手为她拭去泪。但是,泪却像断了绳的珠链似的,不住地潸潸落下。
安静的内室里回荡着她低轻的啜泣声,混合着悲伤与绝望。
我轻拍她的背,安慰道,“瓜子,人死不能复生……”我苦笑着,想极力扯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最后流下的是泪水。
瓜子转过头,看向我——眼睛因为长久的哭泣,而略显有些红肿。泪水似乎在这个黑暗的夜晚流得一干二净。
瓜子收起了最后一滴泪,“悠,我想睡一会儿……”语毕,她就这么靠着沙发,沉沉地睡去了。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我觉着,似乎是在喊“爸爸”,那是一种无声的呼喊。瓜子的父亲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被夺去了生命。原本开朗乐观的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得沉默寡言——用泪来等待黎明的到来,夜幕的降临。
冬日清晨的阳光,显得是那样的柔和。细心地晕染着这片灰蒙蒙的苍穹。浅黄的阳光从玻璃窗上透进来,静静地洒在瓜子苍白的脸庞上,可以清晰分明地看见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玻璃窗上的条条水痕已挥发消失,瓜子脸上的泪痕却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永远挥之不去。
我仰头望天,竟看见一张慈祥的笑脸。我下意识地去叫醒瓜子。她迎合着阳光,艰难的睁开眼,坐起身来,睡眼朦胧地望着我,“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机械般的抬起手臂,伸出食指,指向那张笑脸,“你看……”瓜子顺着我的手望去,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爸……爸?!”
蓦然,她双手十指紧扣,抵在胸前,脸上堆满的牵挂与不舍。看着她的脸,解读着脸上的表情。鼻子一酸,想哭。但我看见瓜子的嘴角竟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她仿佛把自己对父亲所有的牵挂与难过传递给了在远方的那张笑脸。瓜子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顿时,一阵雨后凉风和着阳光扑打在她的脸上。
刹那间,心中的阴霾全无……
后记:冬日是一年的尾声,这一年里物是人非。远方的瓜子,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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