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背井离乡的生活无幸福可言,也有人说身在异乡的打工岁月幸福无限。我身边就有一对远离家乡的人,经历着漂泊在外的辛酸生活,却诠释着幸福和美满。
记得两年前搬厂至此,为了熟悉环境经常坐车到较远的镇上。途中发现路边的树荫下一直停着七八辆五轮车,不时飘出浓郁的香味。后来闲暇之余漫步前往,明白了些许情况。从车头和车尾的牌号说明他们来自安徽的同一座城市,车顶都竖着“专业楼房补漏”的招牌,下方留有手机号码,字体颜色鲜亮,一目了然,甚是醒目。所有车厢都用帆布或彩条布遮盖起来,比较严实,偶尔也会卷起一角或留有几丝缝隙。车头朝同一方向,整整齐齐地停靠在路边,加之路旁绿树的陪衬和点缀,犹如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他们一年四季停留于此,随时处于待命状态,一有业务即刻前往,从未有半点推辞和耽搁。在诸多人看来他们生活确实清苦,不时忍饥挨饿,我却从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受到了阵阵温暖。
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哼着小曲悠闲地漫步在田间小路上,面迎轻柔的夏风,享受着浓浓厚的农家氛围。转到尽头竟不知不觉走近了那排车的背后,目睹了他们的生活环境。两树中间吊副摇篮,有位两岁的小孩睡在里面,随着摇篮的晃动而来回摇摆,不时挥动小手指挥节奏,不停着发出“咯咯”地笑声。六岁多的小女孩侧立摇篮一旁,不停摇动着它,动作舒缓却极富节奏感,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凝聚于此,让弟弟舒舒服服地安然入睡。女孩头上绚丽多彩的蝴蝶发夹也随风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飞蝶。
当晚再次经过那里,见此情形更是为之感动。两小孩睡在车厢,仰望浓密的树叶,不时指向夜行飞机的彩灯。孩子的妈妈不停着挥动着手掌般大的竹扇,似乎要将全部的疼爱随风一起扇给孩子,让他们在爱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孩子的爸爸光着膀子盘腿而坐,双手紧握着厚实的荷叶为爱人扇凉。额头一直挂着斗大的汗珠,脸上和嘴角始终荡漾着微笑的涟漪。
燥热的仲夏和萧瑟的金秋熬过后,又是一个没有雪花的冬季。他们用几块砖垒成锅架,脸盆般大的铁锅放置其上,锅腔塞满了长短不一、粗细有异的树枝,夹杂着破纸片、烂塑料,偶尔冒起几股浓烟,散发出微臭的塑料味。锅里的水沸腾了,“嗵嗵”地作响。他妈妈淘洗切好的萝卜块和土豆片,孩子的爸爸在旁边的石头上磨菜刀,两小孩蹲在地上拔鸡毛。大的孩子不停地学鸡叫,小的用手指戳一下鸡脊背再后退一下,待鸡无反应后继续拔毛。随后,备好的火锅料和食物一起下锅,霎时香气四溢。饭中一大块肉转了几圈,最后由大人去骨后切碎慢慢悠悠地喂给孩子,唯恐噎住或卡在喉咙,或许让孩子细细品味肉香。小家伙有时却不领情,边摇头边推开食物,大概是他心里歉疚想与大人共享吧!
业务清淡之时几家人围在一起斗地主、打升级等各类扑克游戏。你一言他一语,你一吆喝他一咳嗽,雄厚响亮的、低沉沧桑的……诸多声音齐聚于此,组成了一曲高低音相融合的音乐,真切又自然。孩子们拔草摘花,捡枝当筷,拾瓦当碗,忙忙碌碌地为大人准备丰盛的美味佳肴!有人雇请,全家人在黄梅戏的陪伴下一齐出动,大人相互配合做事,小孩在一处玩耍。
几年如一日,生活如此,幸福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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