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知趣地散开了,皓月当空,残星点点。月华如练,又似流水小溪,溢满了天井,风一吹似乎就能感到月影绰约。树影在远处若隐若现,享受月光的爱抚。园角菊花含苞待放。
外婆轻轻拿起筷子,叹息的声音不断传来,一遍又一遍重又放下。她锁着眉头,手托着下巴,两眼呆呆地望着院子,不是赏月,而是看着紧闭的大门。我也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电话是几天前就打来的,我的父母和舅舅都约好今天回来,然而时间悄然流逝,月圆人却未圆。
菊花氤氲着香气,月光轻柔地抚摸似乎在给她做最后的唤醒曲。就在这时,门急促而又热烈地响起来了,我急忙叫道:“婆婆。”
“快,快去开门。”外婆的眼中闪起了火亮。
我匆匆打开了门,朦胧的黑夜里有两个身影在跳跃,月辉披在他们身上。我兴奋地喊道:“爸爸妈妈,是爸爸妈妈,外婆你快来。”爸爸怜爱地抱起我:“又长这么大了,爸妈答应过你会回来的。”多月未见,却依然如同梦中的父母,喜悦冲荡着我的内心,菊花的香气再次袭来。
“来吃吧!”外婆依然坐在桌前,淡淡地说道,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悲伤起来。舅舅也真是的,这么晚还不回家。
“月”终究还是缺了一块。那晚,我们一家人一直都在等舅舅,时间也如同世纪般漫长。
当星星都即将睡醒离去,电话传来,是舅舅:“妈,我快到了。”
外婆咕咚起了床,早早来了门口守望,风中的她如同青稞一般站立着,坚定。客车“嘟嘟”停了下来,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却在客车台阶处慢了下来,一步,两步,三步,双脚踏地。外婆的目光也忽闪忽闪的。舅舅三步并作两步,如昨晚我一般清亮地叫道:“妈,火车晚点了,我。”外婆也老泪纵横,迎了上去,那一刻。
那一刻,他们紧紧抱在了一起,行李从舅舅手中滑落。此刻外婆是青春依在的妈妈,他便是曾经怀里乖巧的孩子。
那一刻,我牵紧了父母的手,团圆真的不易。
那一刻,幸福绽放,多少淡忘的记忆复古重来,天下儿女的幸福,天下父母的幸福都深深地包裹其中。
那一刻,幸福绽放,是天下多少人的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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