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是理性与精准的象征,而我们的田园诗,在钟表之外。机械的摆动,不是我们的诗行;嘀嗒嘀哒永续的声波,不是我们的乡间小路;时针与分针均匀的旋转,不是我们的故事。
而我们美丽的梦啊,你在钟表之外的往事里,绮丽无边。
当九月的海风轻抚着我们绝版的秋天,江上梧桐叶正落,田里之雁已经起飞。在过去的无数个世代里,我们的祖先也在这一大片希望的田野里耕作,他们不看日晷,更没有银怀表。当风从西北方流过来,漫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今年的果实正在等待着一个微笑中的收获。而这一切,这一切秋天的绮梦,都是我们的,钟表之外的往事。它没有上工的汽笛,没有晨起的吹号,就在自然而然中,它美丽着,也让我们向往着。
我们的劳作,原优雅在钟表之外。
当云团带来遥远土地的水汽,当朝霞初生,万丈红潮,我们的哲学与一切精神的本源就在平原上流淌着。与西方严密而繁琐的哲学证明不同,东方的思辨不在钟表之内。西方的世界,是一个线段,从一个交点创生,在另一个交点终结(创世纪/最后审判);但东方的宇宙则是无限的循环往复(梵天/老聃/庄周),在一个生生灭灭的世界里,有许多歌曲可以接着再唱,有许多爱可以重来。《道德经》开论就讲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柏拉图与苏格拉底长篇累牍地讨论正义、伦理、道德的本质的时候,我们早已脱离或免于了那绝对精确却没有柔和与变化的钟表式思维。轻轻的十二个字啊,却是无论光阴飞逝、地城变迁,都闪着光芒的真正哲学境界,这个境界,就在钟表之外,这段过往,就在光辉之中。
我们的哲思,原闪光在钟表之外。
当地中海的熏风吹过柱廊的时候,西洋的艺术家们正在作画,他们讨论均匀,他们讨论填充,他们讨论精准的反映,一座时钟就在他们身后呆板。而张大千笔下的山水、徐悲鸿笔下的骏马,是留白,是写意,是对精神风骨的捉摸,也是一个流丽的文化胜利,神韵正在画中吟唱着呢。
我们的艺术,原吟哦在钟表之外。
钟表之外,是优雅,是闪光,是红尘阡陌,是陌上花开,也是花落水流。我们美丽的绮梦,就在一个感性之中绽放。
本文来源:https://www.010zaixian.com/zuowen/xieyishoushi/99281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