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在考场中,蓦然想起我的姥姥,她在四年前已经去世。命运在我们中间划出一道银河,她在河的对岸,足踏莲花而来。
水面粼光闪现,明洁如月光,那月光清凉。心上分明有字,是否那一句“乖外孙,姥姥给你做好吃的了”。
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但在我的心中她却是一个伟大且佛光四射的人。姥姥信奉佛教,她认为芸芸众生均是佛创造的。所以我经常叫她“老迷信”,虽然不太礼貌,但她也不介意。
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在她年轻的时候,她就喜欢姥爷,可是两家都不同意。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跪在太姥姥的身前,手握剪刀,一是同意亲事,二是自刎。两家见两人爱得如此深,便同意了亲事。
她,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她的脾气很古怪,她经常为一些琐事大发雷霆。有一次,父亲扔了一个萝卜,这招惹姥姥十二分地生气,于是,他们吵了起来,而且吵得很凶。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遽然上路,独身隐去……我们找了两天,最终在火车站的角落里发现了她。她看上去极度虚弱,好像一碰就会碎。这是她的脾气,如暮野四合时的夕阳,破碎而亮烈。
四年前的一天,我飞奔到医院,眼前的她已经插满了呼吸管,母亲不让我多看,把我推了出去。我在外面悲痛地喊着,希望她能听到一点,是的,就一点,可是,雷声将我的声音淹没在深渊中。
她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而我却久久地在悲痛中不能自拔。今天,我将藏在心中的那首诗告诉您,希望您能听到。
那一天,我在佛前的香雾中,蓦然听见,您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及您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您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您相见。
附:姥姥,我多希望您能再回来,回来看看这首藏在心中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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