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钢筋水泥的城市,有一处悠闲清静的地方,更让我感到亲切的是,茂密的树林中,还有竹林环绕的小路,是那么的优雅,像极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含羞望着远方,更更令我惊奇的是,这个仿佛和城市一分为二的地方,竟然有蝉鸣!每一声都是那么亲切,每一个音符,都颤动心神,一种久违的乡村气息,扑鼻而来,沁入心扉。
那些不知疲倦的蝉,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领地被一再侵占,轮回十七年,就为了这一世的鸣唱,那些被逐渐淘汰的歌唱家,知不道,城市虽然繁华,终究不是它的家?知不知道,它飞来的地方是都市,是钢筋水泥铸成的囚牢,知不知道也许再也没有十七年轮回的可能,知不知道,城里建造的高楼大厦,没有一处是它的家?
这些蝉,也许我十七年前,我在乡下遇到的。也许是我在十七年前捉到又放飞了的,也许,我似乎听到蝉悲伤的叫声,歇斯底里。泪水无端流出来,这些蝉,不好好在乡村呆着,不好好在枝头放歌,不好好修成正果后,等待下一个轮回再次来过。这些蝉不是舞台上的歌唱家,不是酒吧的歌手,也是不ktv的自娱自乐。它们是来寻找走失的人群,走失的人群中,有没有自己前世的预约。
它们冒着酷热,顶着大大的太阳,透明的小翅膀,努力的在城市上空飞着。很多时候没有地方歇脚,没有地方喝水,更没有地方安置自己的小窝,更让它们难过的是,汽车,工厂,以及各种噪杂的声音,高过了它们的声音,过高的分贝,让它们很多时候都哑然失语,甚至恍惚间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它们在一寸寸被占领的土地上,用嘶哑的声音抗议,但是它们却不会知道,自己最终的命运,是被埋在地下,还是被人们端上餐桌。它们也想光明正大的去坐一会地铁,免费乘车,老年的时候有一个等死的地方,可以歇脚。可是它们不能,它们用尽毕生的气力,只为了唱活一个夏天,只为给夏天,添一份快乐。
我也是一只蝉,来城市多年,却找不到一个位置,能让自己放心的睡着。切菜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连同阳台一起滚落。走路的时候,我万分小心,不是怕踩死了蚂蚁,而是把突显的深坑,让我再也不能唱歌。就连逛商场的时候,我也得选择有楼梯的,因为我怕突然从电梯跌落。
天啊,我以怎样的心态活着,忽然想起小时候,高大的洋槐树,一棵接着一棵,我们在树下悠闲的玩耍,无忧无虑,开心的唱歌,高兴了就对着树跺几脚,看惊飞的鸣蝉,一下子掉下来,却又努力的飞上去,在颤抖的树枝上停歇,把我们逗得咯咯咯。如今这些,仿佛都是神话或者传说,再过十七年,谁还记得这凄凉的鸣唱,是否还依旧在枝头高歌。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从前,虽然做梦的时候,很快乐。虽然现在汽车高铁,距离在一瞬间压缩,我只能辗转在各个城市之间,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安乐窝。我知道,我注定做不了鸣蝉,我只是那被脱去的外壳。这个城市在一天天长大,而我却一天天被压缩。没人注意,在枝头鸣叫的我,是多麽歇斯底里,是多麽绝望和无可奈何。我知道,下一个轮回,只是一个传说,我注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魂魄,在钢筋水泥中发芽生根,然后长成无数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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