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清楚地让我看见了她那双认真的眼,直直地盯着我,让我不得不又思量了一会儿。
“我真的不想再练琵琶了!太难了,实在太难了!”终于,我鼓足了勇气,对她说。当初,是我吵着嚷着让她帮我买琵琶、请老师,而如今又是我知难而退,内心不免有些内疚。
她那双清澈而明媚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去,显然对我失望了,但很快,又变得如空中的星星般,那黑得像黑樱桃般的眼珠睁得圆圆的,闪着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却令人为之一振的光芒。她用一种温暖而柔和的腔调对我说:“真的不练了吗?我觉得你现在的琴技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要学的东西越来越难,这很正常,你想放弃,我也能理解。但是,倘若你坚持下来,水平肯定提升一个档次。而你也一定会变得更坚强啊!”
说罢,她微笑着看着我,嘴角上扬成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弧度,就像今晚柔和的月光。
眼睛看向脚尖,当余光瞟到她那般温和的目光时,我更不敢看她——从我学习琵琶开始,我每天都专心地练习,希望有一天能像老师一样能弹出优美动听的曲子,但从我手中弹出的音符总是生硬、不流畅的。在弹琵琶这一方面,我并没有优秀过。或许我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大概是感到我的目光渐渐变得绝望,她走到我身旁,轻轻地拉着我的手,使我一下子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冰冷而混沌的内心顿时如沐春风。
“孩子,没有什么事,是你想做而做不成的,只要你足够努力!没有人不努力会成功!”我整个人怔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仍是爱与温柔,但与刚刚不同的,是闪着一种永不熄灭的、无比坚定与认真的光芒。那时,我能感觉到,她拉我的手,也紧了紧。我仔细想着,一念之间,豁然开朗。我重又拿起琵琶,练习起来。
那个夜晚到现在已经隔了六年,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正是那个夜晚,正是那天妈妈的话,使我练习弹琴,一直到现在,使我变得更坚强,从不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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