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笑傲江湖》中的江湖是正邪力量刀光剑影的战场,那是一个充满幻想、奇遇和自由主义的天地。而一个人的江湖是周身的风尘、一生的漂泊和心底的孤独。
一个人,心就是自己的江湖。
小时候我喜欢爬上高高的大树,遥望远方,眼所能及的地方是河西走廊的北山---龙首山,山下就是县城,50多公里,我能看到许多矗立的工厂烟囱日夜冒着白烟、黑烟,还有隐约可见的各种建筑及夜幕下的灯光。那是儿时关于城市的全部概念。有时放羊时,坐在高山之巅,偶尔会看到山脚下一列火车在陇海线上拖着一道长长的白烟奔驰着,我简单的认为有一天坐上它奔向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幸福归宿。那时,我坚信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和那份关于火车的想象就是我一生的江湖。
而后带着一份执着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就像是一名侠士毅然决然投身江湖、仗剑天涯。从此,我于故乡是路人,故乡于我是客栈。
从重庆到白银,从开封到淮南,从南京到上海,然后又回到了与故乡并不遥远的银川。
韦应物说,“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二十多年的饮食奔波,最终还是向着儿时的地方不断接近,仿佛那是内心深处隐约的呼唤。多年以后才觉得,走得越远,离得越久,心却总是要想找个归宿,而那个地方应该是可以让自己感觉依然童稚未尽,放下欲求,一如彼岸。那是一个可以叫出“妈”的地方,此声一呼,心无重负,万愁皆忘。此刻你江湖远来,落地生根。
离开了故乡,久了,无论身边人来人往,把酒言欢,但“况屈指中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其实这无关月,无关情,只因故乡是内心的一方天地,一旦离开了,就空了,却再也不能重建,再也容不下外物。无论旧日的断墙残垣,仅雄鸡晨啼,老狗昏吠就如母亲的饭菜充满了浓浓的故乡味,于无人处让人泪眼婆娑。
一个人的江湖再大也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明白,父母在,江湖在外面,父母走了,江湖就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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