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地觉得热了起来,空气里也浮动着几分燥热。意秋从食堂的小径向教室走去,这些天总不在调上。意秋喜欢从那条有些许青苔的小径回教室,尽管上面带着女生寝室独有的洗发水混合的气味。下面的路太平坦,也太过炎热。走着走着,闻到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香气,记忆里熟悉的那种,对,是栀子。卖花的老妇人将一枝枝剪好的花放在篮子里,还细心地浇上了水,使之看起来更为娇艳欲滴。玫瑰,含苞待放的玫瑰,似鲜血一般夺目,带有征服和杀戮的气息。意秋是不喜欢这样的花的。旁有几枝栀子,白色的花瓣,好似清冷的月华,还未完全开放,香气却已扑鼻。这个卖花的老妇人跟其他的不同,她从不叫卖,也不讲价。意秋谙熟这一点,挑选了自己喜欢的栀子快步向教室走去。
她想:“我得想个法儿找个瓶子,把它插在里面,保持它的鲜活,再放在我的桌上,让它伴着我。”意秋一度以为自己毫无女儿性情,买花这一举动着实把她也吓着了。管他呢,喜欢不就结了。初夏的午后,甚是烦人,狭小的空间里琢磨着那几道晦涩的题,脑瓜仁儿直疼。闻着栀子的香气,意秋渐渐觉得眼皮变沉了。
一觉醒来,已是临近上课。意秋迅速调整了状态,准备上课。不知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望了望窗外,瞅了瞅周围奋笔疾书的同学。意秋感到莫名的落寞,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忽然,她发现中午才插的花,已有了变化。看着看着,就出神了。同桌拿手捅了捅意秋,示意她站起来回答问题。意秋脑子一片空白,早就神游太虚了。老师似乎对她这种回应见惯不怪了,也就由他去了。
记录高考时日的日历愈发的薄了,对意秋而言,时日越进,更显的平静。不过表面上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问她“你不是不爱这些吗?怎么还插上了,附庸风雅啊?”意秋也不愿搭理他,往常早已舌战几十回合。“你喜欢什么花?”意秋看似不经意的问。“我对于花花草草,倒是谈不上喜欢,不过我讨厌的花倒是有,茉莉、栀子。”意秋不再接着问了,谈话也就到此结束,只是偷偷的将花瓶撤到桌下。
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很不理想,颓丧之气充盈着意秋的每一个细胞。意秋变得更为沉默了,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卖花儿的老妇人依旧在那儿卖花,而意秋却不再买了。转眼就是六月,同学间也浸润着一种离别的情绪。意秋似乎对这些不感冒,可心里却感到莫名的心疼。
打从考场出来那一刻,意秋就知道,没戏了,彻底完了。没有眼泪,没有过激的行为,甚至有解脱之惑。
晚上的毕业餐,也就是散伙儿饭是提前订好的。许多不喝酒的女生也喝上了酒。男生女生,各自说着那些不曾说出口的话,杯酒释深情,一笑泯恩仇。意秋喝了许多酒,最后怎么回的寝室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眼睛都肿了,见了他反被他笑。
毕业典礼上,意秋的女神对全班的同学说“一班的同学,谢谢你们忍了我三年。”大家都哭了,包括那些让人头疼以惹事著称的男生们。三年就这么结束了。
风中夹带着几缕栀子花的香气,意秋做了个梦,梦见她借着酒气对他说‘我喜欢你。’可是并没有,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没有来得及告别,也没勇气说出口。最后这些往事遗忘在了风中,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被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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