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初春,天气寒冷,风狂乱地在脸上跳跃,好不有趣。街边有各式各样的车辆与人群涌动。
我望向前方,脑海里翻滚着一团糟的公式定理,恹恹前行。
也许是我想得入神,以至于忘了转弯,向前方笔直的小道穿去。那里总驻扎着一些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他们满头乱发,布衣脏乱不堪。因此我宁可绕远也不愿与其碰头。
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三五个人一起,揉着眼睛与鼻子,目光呆滞,看起来虽不很凶,却让人望而生畏。我加快了步伐,想赶紧逃离。然而我刚踏出一步,迎面走来一对母女,女孩长得白净可爱,手里拿着几朵水仙花,看样子两人是刚从街旁的花店出来。女孩笑得很开心,抬头便看见那群老乞丐,女孩的目光闪过一丝惊奇,眨着眼睛看着她妈妈:“他们应该很冷吧?”说完望向衣衫褴褛的老人们。女孩的妈妈不知如何回答,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我走近了一点,看着她。女孩慢慢走向乞丐,我差点喊出声来,想抬起手阻止她,却看见那母亲脸上温柔平和的笑颜。我放下手来。
她把手中的水仙,一枝、两枝、三枝……送到老人们手里。每送一枝不忘送上祝福:平安健康。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母亲一眼,跑过去拿起母亲手里的包装精致软面包,一个个分给老人。只见老人们目光灼灼,感恩地望着她。我早已失去了向前走的勇气,滞在原地。依稀记得女人抚摸着女孩的头,笑意温和地牵着手走了。我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一直开不了口,意识却固执地记下了从老人们身旁走过时散发出的水仙花香:清新,淡雅,纯净。
我心里知道,在这个早春寒气逼人的日子里,我输给了这小女孩,输给了这水仙花。
大概我永远也不会忘怀这花香了。
那日,我翻开父亲送的新书,第一页,那洁白无暇的躺在画册中的——一朵水仙。书角旁注:你可曾知道?一朵水仙,一份敬意。
所有的情绪哽在喉口,我望着灯下的水仙,与记忆中女孩纯真白皙的脸如此相似。
2014年,冬末。我仔细拨去阳台上那落在叶片上的晨露,白花瓣越发光亮。待它开出最美丽的花,我就把它献给街道旁的老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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