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仿佛来到过这个地方:略兀现的黄色楼阁,门板漏风的茶馆,疲惫的人力车夫,烈日、蒲扇、麻雀,远方还有金色的油菜花地……
头脑中存储的那些黑白底色膜片,合成一段奇异的空间。如果那是上一个庚寅年,那那个干活时,偷偷玩泥巴的孩子,会不会是那边垂钓的老者?是的,如果一晃是六十年,你一定未曾到达那曾经的土地?
也许你习惯了高楼与摩登的建筑群,那喧嚷而柔弱的江南,现在漾在高档小区精致的池子中……教学楼那么高,屋子那么宽敞。繁华络绎,歌声洋溢。我们都是岁月举手投足间的一笔,左边是过往,右边是未来,前方又是这硕大的纸张上另一卷画幅。我在这张硕大的纸之上,看到无数个错落的庚寅年,而左边正是那个六十年前的江南啊!
那黑白膜片中贫穷而落后的映像仿佛是根,它为岁月所深藏,它却一直在呼吸,一直在举步维艰地前行。你看,沙漠的沙砾滚滚袭来,贫穷与落后正在祖国那遥远的内陆地区呻吟,如果连接地球的是同一寸地皮,你瞧,那不正像这方土地过去单薄的身影:他还耕耘着维持生活的脉络……
这样的画面呼之欲出,那不正像是无数个错落的庚寅年,广布在世界这张画幅上啊!那些还未摆脱温饱问题的国家,无数双渴望去学校的孩子的眼睛啊!那在田埂上光着脚走的瘦小的孩子,他的枕头下,会不会偷偷藏着一本破了边的书本……
时光的车辙轮转了一圈又一圈,记忆重叠交替,渐渐麻木模糊我们原本走的那一道乡间小路。而当他们在他们还贫困的庚寅里生活,我们却在我们的庚寅里已开始铺张浪费。我看到,庚寅年,我们的世界,它是倾斜着的。
而我相信,庄稼的穗可以垒砌希望,富庶会像来到这片土地一样带给那片地区。待岁月再细数个六十年,我们会不会看到那边那个曾瘦小的孩子,坐在老年活动中心的图书馆里?他额上布了长长的皱纹,而当他的指尖翻过崭新的书页,笑意,也成了长长的……是的,如果一晃是六十年,你看,你在他们曾经的庚寅中,深深埋下祝福的一笔。
黑暗的帷幕抖擞繁星的夜空,像时空清点着过往,只消星空浅浅地眨眨眼,黎明的光已缀上树的枝头……只是岁月屈指的两个庚寅间,就一晃有六十年!
六十年前,这方土地现在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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