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题记
我曾经那么渴望,拥有一双翅膀,飞向心中自由的远方。
如今,却迷失在路上。
那时初初见它,我在窗内,它在窗外。初春乍暖还寒,枝头仍然光秃,日光却是很明亮了,它在灰色的布景中出场,优雅迷人。
在这之前,我是没有见过黑猫的。这般纯正浓重的黑,只有双眼较为清浅,格外地亮。猫的姿态本就优美,它也不例外,轻摇着长而细的尾巴,伸展着纤细的四肢,略略昂起头,缓缓挪步,好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黑猫转过街角,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心绪也跟着它的脚步,渐渐飞远。想起昨夜在这间小小屋子里爆发的争吵,无力摆脱现实的无奈,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无可避免的十七岁?是不是,这就叫成长,轻微、无言、疼痛?
如果可以,我多想逃开,像黑猫一样,自由恣意。如果,可以。
一阵风吹动树叶,簌簌下落。
时间走过两季,转眼已是入秋。
我从没想过一个家是怎样轻易坍塌的。那一天,洁白的病房里,我和妈妈静静听着命运的审判——
“突发性脑溢血”,“昏迷”,“小脑手术”……
这是我能记住的全部。其实,我并不清楚躺在病床上的那样严厉的爸爸怎么了,只是,在我看来,他和植物人无异。
傍晚时候,我会来医院,看望后独自回家。
独自。回家。好像那成了我一个人的家。
路上,我又看见它。
黑猫本就纤细的身子更加瘦小。它还是缓缓走在街边,这时我才知道,街上来来往往的许多人,无一不是将黑猫视为不幸,避之不及。而黑猫,全然无视落在它身上的一道道嫌恶的眼神,轻摇着长而细的尾巴,伸展着纤细的四肢,略略昂起头,好似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一如既往地,自由,恣意。
它走向这条路的尽头,迎着火红的落日,挟着无限的苍凉,英雄一般,走向天地。
黑猫是自由的。正如当初我所羡慕的。
我是自由的。正如当初我所向往的。
我是自由的,却是我不希望拥有的。
总觉得个人都太渺小,抵不过命运的心血来潮。
我曾经那么渴望,拥有一双翅膀,飞向自由。现在,我依然渴望,拥有一双翅膀,不再飞向梦中遥不可及的地方,只想用巨大的羽翼,守护我要守护的家。
人生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我以孤独为杯,自由为酒,举杯。觥筹交错中,看见生命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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