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长得白白净净,书生气十足,可在学习“野”性十足。
瞧:我不是把“0”写成了“6”,就是把“6”写成了“0”,不是把“0.1”看成“1.0”,就是把“1.0”当成了“10”;对于不认识的字,我也经常秀才认字读半边,“别墅”成了“别野”,“腼腆”则成了“缅甸”。
更可笑的是,一次选举后,我兴高采烈地向妈妈报告“我被选上文吴(娱)委员了”,却招来妈妈的瞪白眼:儿子啊,碰到不认识的字要查查字典,看你还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对妈妈的话,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才不愿费那闲工夫呢,为了一个字去翻字典,多麻烦,再说了,一两字不认识,又不影响整篇文章的理解。碰到不认识的字,我总是一跳而过,要么就是随随便便认个半边搪塞了事。
这天,一阵清脆悦耳的音乐铃声响了,下课了。同学们像一只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飞出了教室,只有范志翔被英语老师留了下来。我一边和同学谈笑风生,一边走下楼梯,迎面走来了范志翔的妈妈。想到范志翔那挤牙膏似的背单词的狼狈样,我暗暗发笑,大声报告:“阿姨,范志翔被狗(拘)留下来了。”阿姨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我。
而正在我喜形于色之际,冷不防一双铁爪一般有力的大手已揪住了我的衣领,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我从楼梯上拽了下来。是保安叔叔,刚刚还笑眯眯的脸上现在冷若寒霜,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有点儿害怕,又丈二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
“好小子,竟敢骂老师是狗,吃了豹子胆了。”
“我没骂过,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挠着头皮,一脸的不知所措,但还有点儿理直气壮。
“还想抵赖,我可眼不花耳不聋,听得一清二楚。”
“是吗,那您听到什么了,说呀,说呀……”反正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不是说‘范志翔被狗留下来了’吗?说过吗?”
“我是说范志翔被拘(狗)留下来了,可我没骂老师是狗。”我面红耳赤,不甘示弱。
“明明说了,还死不承认。”保安叔叔脸色凝重,大有非把我制服不可的架势。
“哎,现在的孩子,你瞧瞧!”“是呀,世风日下呀,一代不如一代罗。”……围观的人群中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我真招架不住了,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戳着我的脊梁骨,气愤和委屈在我胸中升腾。这时,我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妈妈,救星来了。我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妈妈。保安师傅却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妈妈不问青红皂白,铁青着脸就开始一场狂风骤雨:“你行啊,骂老师是狗?……”“我真的没骂,我说拘(狗)留。”“什么狗留?”“就是提手旁加“句”的拘(狗)。”妈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拘留’,儿子啊,现在尝到秀才认字读半边的滋味了吧!”我心里五味杂陈,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有一条裂缝能让我钻进去。
从那一刻起,每每有不认识的字或是没把握的字,我总是老老实实地去查字典,就像老师所告诫的那样:别再糟蹋汉字。每一个汉字都是充满灵气的小精灵,只要你静心聆听她的呼吸,她才会与你心灵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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