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海总是很深很深,偶尔翻了些波澜,就望见了最深处的珊瑚。
——题记
她是一个待人很真很诚的女孩,大家都叫她“瓜子”,我也爱跟在后面喊:“瓜子瓜子……”这时,有着黑色瞳孔的她便会露出好看的牙,笑眯眯地答:“在这呢!”浅得几乎看不见的酒窝荡漾在她的嘴角。
她爱安妮宝贝的书,是的,非常爱。她常常在下课时兜上一些和我一起看,还会偷偷在书的中间夹上她自己做的小贺卡,三叶草标本什么的,送给我,每当收到一件,我的心便会暖暖地颤,保留一份又一份这样的温暖。
她真是个可爱的人。
还喜欢和她在学校的后花园玩,那儿开满了色彩斑斓,多得能够盖满整片天的月季花,那儿还有阶梯状的花坛,瓜子经常和我坐在花坛上,寻找拇指大的拇指姑娘。
地点还是后花园,背景也还是开得很烂漫的月季花,瓜子依旧坐在花坛上,忽然,她大声地喊道:“蛋皮儿(我的昵称),你过来,你过来!你看!我终于找到你遗失的蛋壳了!”早已习惯她的大惊小怪,但还是走到她的面前,看所谓的“汤字牌蛋壳”。那是些小小的椭圆形的小东西,一个个伏在月季花杆上的小刺旁。瓜子的眼睛里闪过火花,她内心的激动我触手可及。
但在一声轻轻的呻吟后,我触目可及的,是她手指上一点一点沁出的血。“你没事吧!瓜子。”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心疼她,我感到自己的声音竟在颤抖。
她看了看我,短短的刘海儿很散乱地搭在脑门上,又似下决心地说:“我一定弄一个给你玩儿。”只是一个小玩意而已,她为什么这么认真?我望着她,无言。
最后,她终于捏了一个喜滋滋地递给我,然后,挡住那些隐约绽开在她手指上的小花骨朵,故意笑着说:“呵呵,原来是只小虫子壳呵,蛋皮是小虫呢!”
小心托着子弹大小的虫子壳,忽然觉得,它很重,很重。它似乎不仅是一只虫壳,还是瓜子用心切下来的一片天,这片天里,融了太多太多的情谊,含了太重太重的爱的云朵。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透明的风轻轻地吹着天的边缘,连白云都明亮了起来,“白云是天空的眼。”她曾对我说过。
“我要转学了,初中,我去新街上。”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回头却见她躺在草坪上,咬着“真知棒”,眼睛眨呀眨,面朝天,没说一句话。
半晌,她才嚼碎棒棒糖,吐出一个字:“哦。”我没有感到失望,我知道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不怪她。
学着她,仰面对着天空,眼泪冲上来,又滑下去,我懒得去擦。
后来,她寄了一封信给我,里面大概是写这个意思:“我不想打电话给你,也不敢打电话给你。分别的这天还是到了,我的小床上全是我的泪花呢!”
是她的笔迹,也是她惯有的风格。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有着圆脸蛋、短头发的可爱女孩,那个纯真、诚挚、柔情的女孩儿。
又想起她的安妮宝贝,想起她送我的小礼物,想起“汤字牌蛋壳”,想起她面朝天隐忍着的泪,想起了关于她的一切。我会将它们一一收藏,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她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因为,友情就是最美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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