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文纪念并感谢那个朴实的女人。
和她是稍远的亲戚住得却近,当时不知如何称呼她,一句“阿姨”便叫了十年。她身材小巧,一张娃娃脸,眉毛像柳叶,收尾之处又有利刃的意韵。少时,她常照料我,便和她亲近些。
她爱花。芍药,月季和菊花都种在她家的天台上。每次到天台,艳而不俗的花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天台人人可去,一来二去,月季和芍药便常被摘取。三番几次后,我便忍不住在天台上大声嚷着谁如此缺德。她忙安抚我,说“算了,算了。”后来,花再也没被人折过。我问起她,她说她在花盆边,包了些花种供人拿去种,那时,我暗笑她实在迂,被人折了花还奉上花种。再回首时发现,这是她带给我的宽容。( )
她向来平和质朴,不仅眉眼间透着亲切,说话又温声。于是她,仍今记得有一次她的怒气。七岁,被邻家孩子怂恿,便偷拿了家里的钱买些小玩意儿。半路上遇着她,她笑着,一见我手中莫名有的钱便收了笑问我钱哪来的。我说谎是邻家的大人给的。她便要我如数还给人家。我支吾许久,便东窗事发。她怒斥我怎么可以没经过家里允许拿东西。把我拎回家,扔了我买回的小玩意儿。她气得厉害,抽了门边的藤条往我身上打,火辣辣的一条条印子印在手上,最后,我哭着保证不再这样她才收手。才知道她也会恼怒。由于此事,我挂念了很久,这是被她打得最惨的一次。事后,她扳着我的肩教导我决不可不问自取,做人的原则是不能动。当时不懂,此时想来,那时她教给我何为正义和诚实。
四年前的七月,她因病过世。我去见她,早已满头白发,憔悴不堪,消瘦得眼都凹了。她接受化疗有段时间了,在医院陪护时,夜里我去上厕所,走到门口听见她抽泣着扶着床栏杆去拿止痛药,在我面前她从未哭过或是喊疼。我靠着墙,感受着她给我带来的震憾,被她的隐忍和坚强折服。
若我如今学到了做人的忍耐宽容和正义坚中,都要感谢她在时带给我的正能量。犹爱这句悼词:逝者的精神终将勉励生者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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