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妮妮到内蒙的时候,正值大风的季节,我不知道是否这里的风便是一直如此地狂妄,狂妄到我想看一看我身边长着有尾巴辫的女孩都不能如愿。
蒙蒙的有点窒息的沙尘,我一眼望去是无际的荒凉。几株有着顽强生命的小草在东南西北的气流中随之而摇动。
于是我指着那些悠闲的牛羊马群对妮妮说,我会在这里一辈子吗?或者是我们在这里一辈子吗。
妮妮总是无语,对待我所有的任性与一再的唠叨总是视而不见,我有时就不喜欢这样,就像我一直就不喜欢小荧在我的世界走来走去一样。
小荧说我总是冷世的态度,而她便是吸烟瘾似地爱上了这样的冷漠。我回她笑笑的面孔,然后摸乱她柔顺的头发对她怜爱有加。
我和小荧相处了四年,也疯玩了四年,小荧总是在深夜人静的时候发来暖昧的短信,我也总是视而不见。
第二天依然拥着那瘦削的肩说,昨夜我梦见了一个疯女子,于是小荧便追着我一路小跑地追打。
有时我也问着自己,却不是不爱,而是无法爱而已。
妮妮后来在上问我是否愿意去遥远的地方时,我甚至连到哪里都没有问便毫不犹豫地回复握手的表情。那时十二月的又一场雪花刚刚停下来,暖暖的阳光从我电脑屏幕的上方直照进我的眼帘,立时我感到春天的气息应该来临了吧,而小荧此时却在我同一个城市用那亮丽的头像发给我一支绚丽的玖瑰。
我对她说:
荧荧,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很远…
然后便下了线,幻想一次远程的浪漫。
而现在,十二月已近,除夕的鞭炮声时时起伏,我看到烟花在黑幕的夜空绚烂地绽放,然后静静地化成我所不见的烟尘灰飞。而身边的妮妮是如此地安静,我转头看她,终于我才看清风沙中我不曾看到的红颜,我想伸出手去就像我伸手拔乱小荧的头发那样,想着就那样轻轻地抚摸着她恬静的身形。
妮妮有点惆怅,她说她有多少个夜晚幻想着站在这草原的边缘,看远方的五彩之烟火在空中化成它们此生唯一的精彩,或许能听到远在天堂父亲的声音。
妮妮抽出一支烟来,然后娴熟地点上,我看到那一脸的凄凉,在忽明忽暗的红点中,有份叫做思念的情绪在她的世界游游荡荡。
我抓住她的手,手冰凉,我感觉到的颤栗自那双肩传递过来。
风依然很急,小荧的短信一遍遍地飘落在离她二千公里外鄂尔多斯的大街上。
我让妮妮在我长长的风衣里挡风挡寒流,而我们长长的头发互相缠绕着,我们就那样站在零下十几度的大街上看稀稀落落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奔向他们所理想的温馨住所,那里有爱有温情。
妮妮甚而悠悠地说,还有价值不菲的亲情,我于是笑她用词不当,刮她的鼻子,然后将她抱起来,像大多数的蒙古人一样跳了起来。
我们转着圈,一圈,二圈,直到我头都晕了,看到一个一个的妮妮在我的世界出现,偶尔地会看到小荧的样子,那个我与之相恋四年而没产生一丝情愫的荧荧。
我于是掏出手机看到一百多条短信,挑其最后一条回复说︰
荧荧,我在大漠之中看烟火,烟火很美,我也很好,祝新年快乐!
然后便关了机,一任那样的移动信号从中国的南方到北方来来回回地无处落根。
妮妮说她曾经有匹自己的马,灰黄色的毛,她总是骑着它在家乡的草原上驰骋,白云在天边游荡,苍鹰翔飞于远方的暮色中,那时她想就如此地一辈子坐在马背上,然后陪着自己的心爱之人从生到死,永远,永远。
于是,妮妮说,
明日骑马去如何?
我恍然了一下,看到夜幕正渐渐上演一场我喜爱的结局,我让笑容挂在脸上,轻轻吻着那有些忧郁的脸。
除夕的钟声响了。
我说︰
亲爱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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