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静静地坐在地上,回过头来看我,我以为你是难过,但我分明看见你的双眼中,盈满了温暖的甜意。
你来得很突然,就是那样一个生命,突然降临到我身边比呱呱坠地稍晚了些,就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蜷缩着身子,是冷了。我接下了这样一个守护你的职责,也许不只是你柔弱的身子,但我看见了你略显彷徨的双眼。是迷路了么?于是,我想一直护你,让你长大,坚强,也又是,让你不再迷茫。
我以为我成了,你的母亲。一直要把你放在心里面。就像是,要守护你一辈子一样。我记得,第二天明媚,我带你散步,遇见野狗时,它们向你咆哮,你胆颤,于是我走上去,抱起了你,赶走了那些“你惧怕的危险”。我想,如果不是我要陪你,我一定会远远的望着,然后嘲笑你的胆小。但我没有,一点也没有这样想,因为我相信心灵留下的契约是真心的,就是我真心的对你。
我看见你会很乖的跟在我的脚边,怕我丢了你。我认为狗会很忠诚的,于是,我把你放在台阶上,想要看你义无反顾向我奔来的情景。但我错了,我看见你站在台阶上,见我走远,愈发无助地哀鸣。我觉得你像一个找不到码头的船,于是,我要牵着你,告诉你这里会爱你。我把你从台阶上抱起,你立刻安静了下来,我在心里呆呆的想:你个傻孩子,我怎么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是我的孩子,胜似孩子。
我以为我成了母亲,你的母亲。你有了很舒适的窝,那是沙发上的靠垫。你的伙食也能让你饱食。我会为你终于能从地面上跳进窝中而兴奋一个星期。可惜,我不称职,一个星期,我有五天在学校,你是不是会忘了我?还是过了一星期,我等着开门,希望立刻听到你焦急着抓门的声音。但是,突然,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什么声音也没有。进了家,没有你的身影,没有你的窝,也没有你的杯子和碗。爸爸说把你送人了,我就有了一种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的感觉。我想说:对不起,我不称职;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放在高处,让你伤心;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叫我起床的时候还赖在床上;对不起……突然就不禁“啪”地一声,像打开了一个封闭已久的匣子,泪水就顺着流了下来。见状,爸爸告诉我:刚才是逗你玩呢,把狗送到姥爷家了。我于是立即止住了悲伤,安心了。
于是,我离你越来越远,我以为你不再是那个我初见过得小狗了:你会和其他狗打架,受了伤也要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你会爬进垃圾里,就算没有食物,也要满足的淘来淘去;你会一个人独自埋在窝上……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了,于是每次见你都要给你带来许多骨头,看你满足的嚼着,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美味。
但不见就是会遗忘的,你开始见我愈来陌生了吧。你会相信我手里的骨头而不再注意我的目光,你开始听姥爷轻轻地责备和拍打,而摒弃我的呼唤。我不知道这种相隔会有多远,但我想,只要你会记着有那么一个为你的人就好了——也许我是会比你更容易满足的那种了。
接着,你那边总会有跑了、丢了之类的消息,但总会在一天之内回复说是没事了。我于是以为狗也会有叛逆期。我想告诉你要像小的时候那样乖,但我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已经不会是儿时的那个你了,比胶片还要模糊的,今年,你已经三岁了吧。
终于就这样,我听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我想:你是好孩子,夜不归宿不是你的。后来,还是没你的消息,于是,你在我们的记忆里就是那样永远的走了。
希望你被捉了去,也要坚强,不能哀叫,因为你是大孩子了呀!就算要去另一个世外桃源也不能让我们伤心,知道吗?当我们还在找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已在头顶的云朵上微笑,你是否嗅着鼻子想找到回家的路,你是否已经不再彷徨,不再迷茫。
我知道,总有那个地方是你一生的归宿,那温暖的天堂你已经去了吗?但你这个傻孩子,不称职,你就耍赖了么?我们说好了,你就算要走,也要打声招呼,也要对我说一声:“我爱你!”你就这么不乖,什么都不留就走了。
我还在想你。
当你不再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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