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墙壁上渗着亮得刺眼的灯光,四周蔓延着消毒水的浓烈气味,当女孩诧异的眼神对上母亲平静的目光,时间忽然静止,定格在了母亲抵着吊瓶的杆子、不停渗出血珠的右手上。
我扶了扶额头,母亲在给我讲题,有些繁琐。但是她手上的那一条疤,小小细细的,但也挺长。时隔多年,我又想起了那令人反感的医院,让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的那一瞬。
“请您快点,让她安静一下,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呢。”
耳边全是护士不耐烦的声音,小时候对我身体不好,却又害怕医院,更害怕冰凉凉的针头扎入肉里头的那一刻。在妈妈怀中的我拼命挣扎,泪水将母亲的衣襟浸湿了。
可无论我怎样挣扎,似乎总是挣脱不开母亲的怀抱。
妈妈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衣袖下是她挺瘦的胳膊。她总是将当时小小的我放在她的腿上,用她那双有几颗茧子的双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任我如何胡闹,她总不会放开。
看着那即将扎入手上的针头,恐惧的我什么也不顾了,在妈妈的怀中乱抓乱挠,想避开那骇人的针头。
“砰———”
那是我在惊慌失措中犯的巨大错误,那是吊起那瓶淡黄色药水的杆子倒下的声音。
当我诧异的眼神对上母亲平静的目光,那亮得刺眼的灯光也变得柔和了,那浓烈的消毒水味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护士趁机扎入我手的针头似乎也没有这么痛了,时间静止,画面定格在了母亲边抵住杆子边渗出血丝的右手。
杆子上并不平滑的小疙瘩将母亲的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可好像又是那么的自然,在那杆子掉下来的一刻,自然地用手抵住杆子,保护那正在自己怀中无理取闹的女儿。
直到护士将母亲送去打破伤风,我好想才从那画面缓过来。眼泪也不流了,手上的疼痛也似乎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也不知道母亲的手怎么样了。那大概是第一次感到对母亲的震撼。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题啊!?”耳边传来了母亲的斥责,我看着她那抵在桌上的手上的疤,原来母亲的手早已没事,可那条并不显眼的疤,在我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
都说人生路漫漫,在成长的轨迹上逆流而上,总有这么些时候,有那么些爱,有那么些默默,将那在旅程上的黑暗与冰冷抹去,将你的旅程点辍得那么些温暖,阳光。
“妈妈。”我抛下了手中的笔,用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就像她以前那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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