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寒意还未完全退去,大地仍处于一片寂冷的凄清,恹恹的样子令人倍感冷冽。墙角的一隅,不知何时冒出一簇妖冶欲滴的红梅,灿若星辰,努力的温暖着刺骨的冬。就如母亲的话语,沁暖了冰冷的心脾。
考卷已下发,我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立刻呆在空气里,凝望着被蹂躏的试卷。四周,静静地,悄悄地,试卷零丁的飘落在地,留下可怕的余音。失望,茫然……像一只从无尽的黑暗中伸出的手,一把卡住我的脖子,窒息的痛。
归家,细心的母亲很快就察觉到我失落的原因。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户,碎了一地的金黄。母亲走进房内,站在一旁,怜惜地望着伏案而坐的我,轻轻拍打我的肩头,“走,咱们出去走走,吃饱就学习,身体会吃不消的。”软儒的女声在耳际响起,拗不过她,便随着她一前一后出了门。
室外,天阴郁,带着惆怅的灰,低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偶尔几声凄厉的鸟鸣,颤颤悠悠的划破苍穹,悲凉的徘徊着。我与妈妈并肩走着,一言不发,沉默,还是沉默。不多时,天空飘下了几滴透明的雨丝,细碎的濡湿了额前的碎发,微微的凉意泛起。
雨天,路滑。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我跌了一跤。疼痛如闪电般快速的席卷过我神经的每一个角落,丝丝殷红的血从手掌上渗出,妩媚的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衣角,沾满了路边的泥渍,我的脚,似乎扭到了。我蹙眉,把求救似的目光投向母亲。母亲蹲下身,小心翼翼为我包扎伤口,如瀑似的长发划过我的面颊。她伸手把我的乱发撩至耳后“孩子,自己站起来,我相信你可以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我,如江南的雨,似乎还带着粥的香味。不带一丝杂质,但坚定毅然,与以前无异。“摔倒,只是为下一次的站起做准备,就像这次考试,只是人生中的一道微不起眼的小关,跨过它,才能继续面对未知的挑战。”她就站在雨帘里,这样笃定的说出了一番话。我怔了怔,心底仿佛有根最柔软的弦被触动,咬牙站起,在母亲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回了家,没注意墙角那簇开得热烈的红梅。
回到温暖的家中,母亲取过干燥芳香的毛巾,轻柔的为我擦拭头发。“头发不干,很容易头痛呢,要多当心啊。”她笑着说道,“好了,你去洗漱吧。”待洗漱完毕,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一杯乳白的液体静静伫立在书桌上,袅袅的奶香四溢。旁边,一张浅蓝色的字条:“趁热喝了,记得早点休息。”落款没有署名。
我仰脖,一口气喝干了牛奶,顿时满腔的温暖溢遍全身。橘黄的灯光下,又多了一个奋笔疾书的身影。
母亲,总是以特别的方式为我在未知的黑暗中点起明灯,她的话语如徐徐清风,如涓涓溪流,呵护着,滋润着,温暖着还未长大的我。沐浴在母爱河流,已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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