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北风呼啸,大雨倾盆。
“师傅,可以走吗?”
司机望了望这令人害怕的大雨,沉思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赶着换班!”
说完,殷红的车尾灯消失在了朦胧的雨幕中。雨水无情地将外公身上的每一处淋了个透彻,一阵风刮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风不仅刮来了寒冷,也刮来了令人温暖的气息。
不一会儿,一辆老态龙钟的三轮车停在了视线里,实在忍受不了被大雨无情拍打的滋味,于是外公上前叩了叩破旧的车门。一个年轻人露出脸来,看到这个几乎快被大雨侵蚀,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头,立马打开了门。
“快上来吧!”
雨水敲打着车顶,发出阵阵响声。渐渐地,路旁没了路灯,车子没入黑暗,微弱的车灯在雨水中探出几米开外。颠簸泥泞的道路上,暴风雨的声音像是无数魔鬼在嘶吼,雨水没过车轮的四分之一,他弯着身子,用力地踩着油门,隐约可以看到因太卖力而爆出的青筋。车子终抵不过大雨,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你在车上等着,不许下来。”他说道,平静中带有一丝命令。
他刚下去,便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像是要被暴风雨吞噬。
他打开车盖,捣鼓了许久。终于他向外公露出一个心酸的笑容,说:“好了!可以走了!”
他上来以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手和脚都被冻得苍白,显得那么无力,但他仍然没有任何抱怨,径直走向驾驶座。
下车时,外公问他:“为什么你不等雨小一点儿再出去呢?”
“呵呵,早一点总是好的嘛!”他依旧露出了一抹辛酸的笑容,没有一丝抱怨。
他微弱的车尾灯渐渐模糊不清,三轮车不见了,也带走了外公因大雨而不快的心情,带来了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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