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临时装修,难免会影响到正常上课的班级。政治课前夕,一个年龄大不了我们多少的男生,拿着一把铁锤走了进来。不用想,他肯定是来安装学校新为我们配置的电子白板,他从一进来就吸引了坐在后面的那群同学的目光。“啧啧,瞧这身装备,真帅!”我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并不是因为我是女生而不喜欢“舞刀弄枪”。相反,我是最喜欢这些的,在化学物理的实验操作课上,我往往都是最活跃、最快、最准确的完成实验。我还一直在研究中子弹的爆炸原理。(当然,结果是失败的。不过,我做的迷你版中子弹模型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那个男生的手搭在讲台上,我看见那只手脏兮兮的,还裂开了几道伤口。而此时,我握着笔的手是干净、白皙的。我不屑他们的不求上进。甚至是有些瞧不起、厌恶。虽然,这也是工作,可这是做苦工的工作,我的理想不是这样的,我想做到的是作家。
上课时,政治老师进来,因为装修所产生的噪音和占用的讲台,老师建议他们下课再来弄,他和他的同伴(看起来,像是他的师傅的人)尴尬的解释到:“这是这栋楼的最后一个教室了,还要去另一栋楼装。”老师有些不悦,让全班把桌子搬到后面,老师将书放在讲台上,站在教室中间开始讲课。电钻的声音很大,老师有些无奈有很气愤,毕业班的课程进度本就快,一节课的知识容量多,这样被打扰,实在很不悦。老师在他们停下时,争分夺秒的讲课,我看见他们也尽量将噪音降到最小。突然间,觉得他们很可怜。
我想起在小学时,我们去新修的教学楼上信息技术,小学的课程十分简单,无非就是会开关电脑,打几个字而已。家家都有电脑的我们,这早已烂熟于心。老师也便不再讲课,打开投影仪给我们放当时最火、最搞笑的动画片《倒霉熊》。我们在教室里看的不亦乐乎。教学楼外墙还在刷抹油漆,油漆工都由一根绳子吊着挂在半空中,一只手拎着油漆桶,另一只手拿着刷子,衣服上都沾着油漆,看起来灰扑扑的,脏极了!有两个人滑到我们教室的窗户边上,就那样悬在半空,与我们一起观看那部动画片。我的位置最近窗户,我看见其中一个人脸色蜡黄、布满皱纹、紫唇、浑浊的眼中分明有一点涟漪。对他的记忆是因为我们都笑得很开心,而他好像是要哭了一样。而今,我仿佛突然明白,那是一种沧桑,他那时在想些什么了?许是后悔没好好读书。又或是牵挂家中儿女。
这边的装修已经结束了,他们收拾好工具,将教室里装修所产生的垃圾搬了出去,这本该今天的值日生打扫的,许是因为打扰了我们的课堂,出于愧疚做了本不属于他们的工作,他们带着工具走了,背影有些狼狈,而这栋楼上有这么多间教室,课间是装不完的,往往都需要占用课堂时间,他们是受了多少白眼?多做了多少不属于他们的工作?才能拿到哪一点微薄的薪水。生活,真是很艰辛。为了生活,也许,只能含着泪微笑。世界以痛吻我,我定报之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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