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姥姥做的锅巴?
嗯,这就是姥姥做的锅巴。锅巴不厚,却很脆。手轻轻一掰,便成了两半。焦黄的外壳配上嫩黄的芯,倒是极佳。
我正在细细观察,忽觉空气被什么霸占了,再细细一嗅。哦,是锅巴香。那香似淡非淡,似浓非浓,却是十分精确地抓住了我的心。在乍一闻,是焦香。香得透彻,整个鼻腔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细细一嗅,却发现并不那么一回事——那香中含着浓郁的新米香气,包裹着一种独特的土的气息。
姥姥做的锅巴闻起来是香中带香的。
轻轻掰下一小半来放入嘴中,香、脆、爽。谓之香,为灶香、米香。不浓满口,但回味无穷,细细品来,疑是有淡淡的苦涩再细品,却又似焦之苦。香久留于口中,久聚不散,大有余味绕梁之势。谓之脆,锅巴之本也,锅巴以脆著称于世,但在彼时,我口中之脆非以声音为之判断。乃在于口中无需抵上一股嚼劲,便将锅中“炸”的粉骨碎身,甚为爽也。谓之爽,为吃之爽,一口下去便有“嘎嘣嘎嘣”似惊天动地,回味无穷。物将咽之喉咙口,便觉苦意变浓,久之,苦遍散于口腔。苦过,香再起,即为淡尔清爽。清爽中仿佛将前后的香脆融为一体,令人不觉美味在前,口口称爽。有道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香不留口一闪而过,道是最后之极。
姥姥做的锅巴吃起来是香中香。
姥姥先是从锅中抓出一把新米。均匀地撒在平底锅上,那米的清香弥漫在空中,馋人口水三尺。姥姥又抓来一把芝麻放置于一个大碗中,细细捣碎,放入锅中炒熟,黄而不焦,香满厨房。米的清香与芝麻的焦香自然而然的融为一体。交织着,旋转着,凝聚着,悠悠哉哉的顺着烟囱向着天空飞去。平底锅中的米大概好了,姥姥舀起一勺香油往米上浇去,就闻“嘶嘶”声起,香油在空中爆开,小小的油粒当即四下散开,原本空气中的清香融入了油香,更令人口馋。锅巴好了,香气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浓厚了,压得都有些喘不过气。
姥姥做锅巴的过程是香中带香的。
现在我和姥姥不住一起了,可每当忆及那香气浓浓的锅巴,我的心境与梦境就立刻变的有声有色。
哦,与姥姥在一起的生活也是香中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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