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霜后,窗下的枫树叶已一片火红。在一个明媚而又凉爽的下午,我洗头后,梳着柳丝般的细发时,手上的那把木梳,让我想起。
五岁时的一天,我哭着跑回家,向太姥姥诉苦,说小伙伴们嫌弃我的发型丑。太姥姥没有说话,只是为我擦干了眼泪,把我抱到腿上,拿起一把淡棕色且没有把柄的木梳,为我梳头。
我静静地坐着,任她帮我梳头。梳了好一会儿,太姥姥拿了一面镜子递给我,我照了照,哇!头发全部被扎起,扎成的宝宝斜坐在我的头上,我越看越爱。同时,我也从镜子中照见太姥姥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
我冲她笑笑,一脸得意地走出了家门,小伙伴们见了我的发型,都挤了过来,对我的发型赞不绝口,都嚷嚷着要和我梳一样的头。
还有一次七岁时,我要上台表演,我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公主裙,而头发却只随随便便地扎了个马尾。太姥姥又一次把我抱到她的腿上,细心地为我梳头,午后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显得格外惬意。
“梳吧。”我不禁脱口而出。她轻声应了一下,拿起木梳,那木梳梳在头上凉凉的,又痒痒的,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体验。
梳好头后,太姥姥利索地给我编新头型:头两侧两绺麻花辫束在后脑勺,发带上戴着一朵粉色的蔷薇花。她在我耳后轻舒了一口气,又轻拍了两下我的肩头,说:“去吧,孩子。”我又一次回头冲她笑,笑得甜甜的,接着,转身奔向舞台。
我得奖了,得了一等奖,我笑了。这下,太姥姥又一次为我梳头,动作不缓不急,异常熟悉,头型的花样又有了变化,让我满心的欢喜。
梳完头后,她又轻叹了一声,把木梳放在我的手上,对我说:“这是你的了,保管好它。”
午后的阳光像长了小脚一样,在我家阳台上换着角度行走着,风也凉些了,回忆着一幕幕,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因为那是太姥姥最后一次为我梳头了。太姥姥因病去世时,我有好一阵子都不想再碰那把木梳了。
明天,我将参加市内古筝比赛,我抚摸着木梳,自个儿扎着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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