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栀子花开了,我采撷一大束的栀子花去看了外公。清理掉墓前的杂草,思绪在氤氲花香里飘飞。
记得,也是这样栀子花盛开的日子,那段日子我曾将幸福抓的很紧很紧。
每逢赶集,外公总拉着我去凑热闹:那一串串冰糖葫芦闪着诱人的光彩;一个个暗黄的柿子饼透着甜香;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煎饼,使我嘴角直流涎水。外公用用他暴满青筋的手刮刮我的鼻梁:“真是个馋丫头!”然后一张煎饼被我两三口吃完,然后左手一大串冰糖葫芦,在其他孩子惊羡的目光中跟在外公身后,一蹦三跳的跑回家。
外公告诉我,当栀子花盛开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的生日。于是,小小的我总盼着花儿早点开放。生日那天,外公会早早地唤醒我,带我去屋后的小山坡釆栀子花。那漫山遍野的香花呦,点点洁白,好似下了一场花雨般的清新风,深呼吸,淹没在花海里,待我回过神来,外公已用那灵巧的双手织成了一个白色花环。我高兴地套在脖子上尽情旋转,“丫头,你真是外公的小公主!”一老一少迎着晨曦,踏上归途。
儿时的我很挑食,美美吃饭,外公总端着碗小肉粥,跟在我身后一口一口的喂我。通常白粥见底,已将附近的小街小巷逛了一遍。邻居们有时逗我:“你外公这般疼你,长大怎么报答他?”我望望身后外公破旧的茅房,操着口乡音稚声稚气地答道:“将来给外公造大洋房,采大束大束的栀子花,还有柿饼……”说未说完,外公一把拥住我,明亮的眸子里覆着层薄薄的泪。
幸福的日子如此短暂,我被爸妈接回了城里,由于学业日益繁忙,没有再去看过外公。
再后来,外公抛下了我,一个人走了,不知他去了哪,只是他未曾住上大洋房,吃上外孙女买的柿子饼……
风拂过,花撒落一地,像极了外公,被覆在泥土里,永远不再醒来。
那一天,我去看了外公,思绪回荡,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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