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还不知道有条孝福河吧?在山东省地图上那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细线。枯水季节可真是涓涓细流,把裤腿一挽便可涉水而过。只有夏秋季节,上游山区下了大雨,浪头卷着泥沙、茅草,喷着白沫,吼叫着汹涌而来,还是相当有气势的。
我家就在离孝福河不远的小村里住,自然,它就成了我儿时的乐园。
初夏,还没有完全换季,我们就避着大人们在中午下河了。其实不光是为洗澡,多半是为摸鱼。选一汊湾水浅处,两个人一组,隔一段距离对面坐在水里,把腿叉成“八”字形,两手在后面用力撑着往前挪,两人的脚丫对在一起了,便形成了一个菱形的牢笼,没来得及逃脱的小鱼儿便困在里面,任我们用手抓住,放在瓶中。这种摸鱼方法叫“打杈”,有时一个中午能抓到二三十条二寸多长的小鱼。虽然回家免不了要受大人们的数落,可摸到鱼的兴奋、鲜鱼汤的美味却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有一种鱼长有又尖又硬的鳍,不小心会被它划破腿或手,鲜血直流。谁受伤了,伙伴们便给往伤口上撒尿,据说这样能止血,不化脓。说来也怪,我们不少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可从没有感染的。
冬天,河水结冰了,冰上活动就更有趣了。我们顺河道垒出一条长长的滑道,“哧溜”一下可滑出几十米,我们叫“打滑溜”。技术高超的还可玩出许多花样,像后腿弯曲、前腿脚尖翘起的“老鸹登枝”,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的“回头望月”。难度最大的要数“铁拐李烧火”了,即在滑行过程中先来一个“金鸡独立”,接着提起的腿向前伸,立着的腿蹲下来,两手配合做一些平衡的动作,如果能保持这个动作再加旋转,那就是登峰造极的高手了。这种溜冰方式摔跤是难免的,有时一个仰面朝天,后脑勺摔个大包,爬起来还接着滑。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也要咬牙忍着,摔疼的地方绝不去摸,为的是显出男子汉的气魄。
家乡的小河,我童年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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