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一束、两束的光被牢牢束缚在层层乌云中,看似苦痛,却挣扎无果。
坐在大巴上的我,手指紧紧地攥住皱成一团的演讲稿,指尖微微泛白,紧闭着双眼,皱起了眉头,默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演讲稿。同车传来一阵阵嬉笑打闹的欢笑声,我厌烦地转过身,无神地望着窗外快速倒流的风景,胸口却沉闷如压着块巨石。
出神间已到达目的地。我跳下车,深吸一口气,才缓解了沉闷。走进等候室,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使我一个激灵。没有多想,径直走向最角落的座位坐下,拘谨地挺直腰杆,紧张地环顾四周,直到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安下心来。盯着手中那份普普通通的演讲稿,随处涂改的字迹歪歪扭扭,原来没有多少的信心愈发减少。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牢笼里般痛苦。心反常地急速跳动,好像一张嘴就会蹦出来。一阵刺耳的广播响起,在听见我名字那一刻,心咯噔一下,倏地站起来,迷迷糊糊地随着指导老师走进了后台。
黑暗中,我背过众人,焦灼地踱来踱去,嘴巴一刻没停,微闭着颤抖的双眼,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如网格般的汗珠。等待,如此漫长,如此痛苦。
主持人登上了舞台中央,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掠过我的发丝,我的心房,竟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转瞬间,我竟有些向往那高高的舞台,那里有观众瞩目的目光,那里有老师辛勤的身影,那里还有父母期待的心愿。
一阵掌声打破了我的思绪。这次,该轮到我来把握住机会了。我挺直腰杆,轻轻地,款款地朝那束最明亮的光走去。此刻,望着台下静候聆听的人们,心无杂念,方才重重的紧张与压迫随风消散,一股莫名的信念涌起,让我自信地道出一句句优美朴素,却最能打动人心的话语。
随着我最后一个字的吐落,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我弯下腰,在众人的掌声中,许久没有起身。那一刻,我尝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一束灯光,照耀着的,是一颗虔诚、不畏苦痛的心,如化茧成蝶。
窗外,一束、两束的阳光,挣脱层层乌云的束缚,从厚重的幕布的罅隙处洒进了我的心房,心底赫然被一种甜蜜充盈着。原来,苦痛,也能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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