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学归有光的《项脊轩志》,主要描写了一间屋子,两种情感和三个女人。读着三个与他息息相关的女人,和他那种“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的情感,我陷入了沉思。
归有光八岁丧母,对母亲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很多关于他母亲的事迹还是从家中的一个老妪口中得知,听到最后,话还未说完,便“余泣,妪亦泣。”每每读到这段,心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一方面为归有光幼年丧母感到惋伤,另一方面不禁觉得自己和归有光比起来其实更悲哀。
人命在天,使归有光的母亲早逝,而我却十分幸福,母亲一直能陪在我身边。而面对这份莫大的幸福,我却很少珍惜它,甚至认为它是理所当然的,母亲多唠叨几句,便打心底里嫌烦;母亲稍微说几句便开始顶嘴、摔门,耍小姐脾气;更有甚者,就连自己心情不好时,母亲并未招惹,但也可能成为撒气的对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总认为我们是最委屈的,受到各种压迫,被逼着去做不情愿做的事。可是谁又留心观察过父母的泪水都流哪里去了。我们受到了委屈总能找到宣泄的对象——父母,我们将我们的一肚子苦水倒给了他们,倒完后身上一阵轻松。但当父母受委屈时,受到尤其是来自我们的委屈,他们自何处发泄呢?总不能倒还给我们吧?因为我们从来不接的。他们只能默默契地往里咽,默默地躲在一个小角落里添着自己的伤口。我们都不曾看到他们受伤时的样子,因为他们总是在我们未发觉之前,就将自己的悲伤藏起来,总是让我们看到他们快乐的那一面。再加上我们从不留意,他们背后的悲伤便不得知晓。
我不禁再一次陷入沉思,人真的就那么下作吗?一切真的得等到失去了才去珍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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