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心血来潮,把你喊到教室外说了几句。没想到你的反应如此强烈。你说,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不对,每个人只是批评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找我谈话,昨天周老师才找的我,今天你又找我?
你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向我抱怨。
当时我就后悔了。但我仍耐着性子告诉你:“不是你不对,只是在与人交往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父母、像我一样无条件地包容你。”
你仍是哭,若同受了极大的委屈,然后说:“我知道,就是让我圆滑一点。”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稍稍收敛一下,不要锋芒太露。就像上次体育课,老师让女生休息,男生打篮球。你倒好,说一句‘凭什么?’你也不想想老师的感受。老师让你们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
“难道他让我们晒太阳就有道理了?”
“对,这是没道理,但你可以私下跟老师交流。你这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一句‘凭什么’,老师心里会做何想法?会觉得你不尊重他。”
“我知道,你是让我变得圆滑一点。”
……
怎么越往下深谈,越觉得自己的想法站不住脚?做一个锋芒毕露的人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跟别人一样,那样岂不是都失去了自己?
这次谈话最终以我的失败告终。
做早操时,你的眼睛仍是红红的,好友欣桐拉着你的手,抚慰着你。
阳光真好,草坪上大片大片的绿色渲染着、照亮着我刚刚有些颓废丧气的心。
我深深呼吸,然后走到你跟前:“我把刚刚讲的话收回,就当我什么话也没说过。你还是做你自己,就做你自己。”
不是所有老师都喜欢你,不是所有同学都喜欢你,但我一直故我地喜欢你,毫不掩饰对你的喜欢。你身上怎样的特质深深吸引了我?也许是有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眼神,也许是挥毫大气的画风,也许是深远悠长的文笔,也许是课堂上的高谈阔论,也许是你单纯又张扬的个性……也许就是因为“你”只是“你”,不一样的你。
我想,我不能自私地因为成人所谓的面子、尊严而让你失去自我,失去你的本真。或许你将来会因为自己的个性而吃亏,会因为不够世故圆滑而为人所不喜,但至少今天,在我的教室里,在我的课堂上,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给予你的是最大的包容与理解。
只是,我仍然希望你不世故,但也要多想想别人的感受;我依旧希望你保持“我”的姿态,只是你可以站得更高远、想得更通透。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追求自我、实现自我的过程,也许这个“我”不完美、不漂亮、不可爱,但“我”依旧是“我”,多好!
我亲爱的小L,做你自己,拥有一个丰厚珍贵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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