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过几条狗,欢乐与忧伤共存,最不能忘记的是小狗笨笨。笨笨死了,死在2010年盛夏的高温里,对于笨笨的死,我难辞其咎,这也是我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动笔的原因。
一连几天闷热的很,笨笨老老实实地趴在自己的窝里不吃不喝,粗心的我以为只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不缺水就行,7月28号晚女儿喂它生鸡蛋,笨笨闻了闻把头转开了,我们扒开它的嘴强行灌下。29号清晨已是奄奄一息,喂药已迟了,未到中午笨笨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我们深深地挖坑,把它掩埋在杏树下,也想把伤心深深地埋下去。
笨笨是一条小白狗,鼻头湿漉漉的,眼睛里像是汪着水,永远婴儿般纯净地看着你,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啊,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笨笨淘气可爱,一来就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为我们平静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女儿为它搭建了宽敞的小屋,里面铺上软草、隔潮的纸板、老公的旧棉衣,软软的厚厚的。一切饮食都是女儿照料,光笨笨用的碗就有五个,喝水的、喂奶的、放菜的,一溜整齐地摆在一边,家中一半的碗被女儿贡献给了笨笨。
白天上学的上班的都不在家,庭院就成了笨笨的运动场,忙个不停。你刷好鞋子一晾上,它叼起一只扭头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仿佛在等你夸奖它。跑出六七步远,放下鞋子围着打转,一身的骄傲:主人,看我厉害吧?一块泡沫板、一个小皮球、一只破手套……所有它能叼起来拖着走的物品,都是它的好玩具,乐此不疲。每当我打扫院子,看着凌乱的物品,真想全部倒掉,老公和女儿就说:“这块泡沫是笨笨的,那团乱绳笨笨也喜欢……”
院中种了十几株玉米,对于笨笨来说,一点不亚于亚马逊大森林,跑进跑出,在里面打滚,扑蝴蝶,追逐小飞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它也有老实的时候,那就是盯着随风摆动的叶片上下点头,天真的眼神中满是疑问,可爱的笨笨啊,你在想什么呢?
有一次我和笨笨发生了一场争夺战,我刚把一条毛巾扔在脸盆里,一回头功夫就不见了。只见笨笨叼着毛巾,跟头趔趄地往前跑。我快步赶上去,与笨笨争抢,它怎么也不放,拉扯间出了院门到了水池边,笨笨怎么这么顽固?只见它小屁股一个劲儿向后拽就是不松口,仔细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毛巾挂在笨笨的尖牙上,难怪啊!
老公喜欢给笨笨挠痒痒,只要一看到老公回家,笨笨马上躺倒,蜷起四条腿露出白白的小肚皮,舒服地等待给它抓痒痒,百挠不厌。老公一起身,它就耍赖一般抱住裤脚不放,走一步拖一步,让人哭笑不得。
笨笨嘴馋,一见馒头,含起来又放下,眼睛一眨一眨可怜巴巴地望着你,仿佛在说:我要好吃的!要是给它拌上点鸡肉啦、小鱼啦,它就一头扎在饭盆里,呼哧呼哧地吃得那个香啊,不舔得干干净净绝不抬头。这时老公就会打趣道:“看你儿子,光想吃好的。”我一句也不饶:“你们哥俩都想吃好的。”
笨笨走了,它的窝还在,它吃饭的碗,玩的玩具都静静地等待着,在时间的流逝中蒙上了层层灰尘。伤心中我把院子收拾干净,再也不用埋怨笨笨乱扔东西了,再也不用埋怨笨笨随地大小便了,再也看不到那个活泼的身影了,家里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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