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在这岛上生活。当彩虹树枝繁叶茂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如今它依然枝繁叶茂,我已成为了一个老头。我站在树旁,看着飘落下的树叶。不禁让我回忆起那段美好的回忆。
时光倒流,当我还是孩子时。每年春天岛上的居民都会聚集在彩虹树下赏美景,赏美食。我会和父母一起,和大家一起欢乐到天明。彩虹树不会开花,不会结果,不会老去。我想它美丽的叶子已经不需要其他多余的修饰了。大家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一个个春秋。
时光流去,那年我十八岁。一天天的日子,在太阳升起时开始,在月亮升起时结束。日子过的很平常,直到她的出现,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我忘记了她从哪来,突然出现,短暂的停留,又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记得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坐在彩虹树下晒着太阳。看着五彩的树叶反射着温暖的阳光,顺着树叶间隙,阳光射向地面,形成一道道微妙的光柱,投射出不同的图案。我顺着一道光柱望去,目光从地面向上,我看见一双白色小皮鞋,再向上,白色连衣裙,那是一位有着长而微卷的头发,和一双闪着光的大眼睛,戴着白色大帽子的女孩。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眼睛上,目光与目光的交触。然后我看见她的嘴角上翘,向我走来,带着些惊奇的语气对我说:“这就是彩虹树吗?”她弯下腰,我抬起头,好像可以闻见她淡淡的发香。我想我有些紧张了,轻声、断续地说是啊。
“啊,好美啊,你说是吗?”
“嗯,很美,很美。”我的脸红了。女孩直起腰,展开双手,感叹着美好。而她在树下的身影已然成为成为另一幅美景。让我无法忘记她那像彩虹一样的美。
她坐下,和我聊天。原来她是慕名而来旅客。我和她聊了一下午,夕阳西下,黄昏临近。她起身,伸懒腰,转过头对我说:“再见。”
“嗯,再见。”
我也站起身,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段美好的时光,她的大眼睛,她的白色连衣裙,她淡淡的发香。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在彩虹树下晒太阳,漫步在小山坡上,看着树叶的飘落,数着天空中洁白的云朵。
“为什么只有一棵彩虹树?”
”因为独特,所以才美吧。”
“好吧。我想如果这整个山坡都是彩虹树,一定更美。”
“呵呵,是吧。”
差不多过了一个礼拜。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我们和往常一样在树下相见。那天天气不错,蓝色的天空,绿色的大地,白色的女孩,灰色的男孩。同样的阳光反射不同的颜色。我想多一刻的停留,可是时间不允许。记不清是谁先开的口,记不清是谁画的句号。记不清是无泪的笑脸还是有泪的哭脸。停留,停留不住青春,停留不住美好。
“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很开心遇到了你,看到了美丽的彩虹树。”
“我,我也是……”
“我想带走一片树叶做纪念。”
“嗯。”
她拾起一片绿色的树叶,而不是其他更特殊的颜色。
“为什么捡绿色的?”
“有些时候,普通的颜色也能唤起最特殊的记忆。”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好想再来这儿。”
“嗯,我等你来。”
“如果我来时可以看见漫山遍野的彩虹树就好了。”
“嗯,一定可以的!”
”呵呵,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寞。”
“我叫亦茗。”
亦茗消失在夕阳里,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这次消失的很彻底。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没有流泪,没有难过,心里有一个念头:要让这样开满“彩虹”。
过了一年,十年,几十年,时间毫不吝啬的流去。我尝试了很多很多的方法,但是一无所获。彩虹没有果实,没有种子,什么都没有,叶子落下,化为尘土,化为肥料,滋润着树木。怎样才能种出彩虹?
岁月流逝着,少年变为中年。她没有出现,他没有成功。树和以前一样,他麻木了。
中年变为老年,这叫衰老吧。我的父母皆走,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这彩虹树和以前一样美丽。
我拄着拐杖向山坡走去。站在树下,这时的我已满头白发。看着树叶的飘落,我好像看见了生命的短暂和卑微。
“我想我们是看不到了……”
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沿着阳光斜射的方向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大帽子的少女。是记忆里忘不掉的样子。她和她有几分相似。那女孩走到我身边惊讶地说:“这是彩虹树吗,老爷爷你在等人吗?”
我颤抖着的声音随树叶一起飘落“是的”。
“我奶奶说她很想看看彩虹树。”
我哽咽着,看着女孩的帽子和帽子下闪着光的眼睛。好像时光,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奶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说在遥远东方的小岛上,有一棵彩虹树。树下也许会有一位老人。她让我来看看树是否还在……”
老人此时流下眼泪,他的灵魂在为另一个灵魂颤抖。
“老爷爷,是你吗?”
“孩子,有时候最普通的颜色,也可以有最特殊的回忆。”
女孩走前老人送她一片小小的绿叶,说那是彩虹的种子。
老人独自站在树下,仿佛站着睡着了。
“我闭上眼沉思。我不知道我的一生是否完美像彩虹一样绚烂。也许我只是毫不起眼的灰色。在小岛上度过一生,这灰色的一生。当我迷茫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女孩闯进我的世界,让我的世界从此不同。这都不算什么。在我即将结束的人生中,我想说能够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你能听到,那什么都不重要。我想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从前,对你说你有多美好的话语。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岛上,有一棵彩虹树,树下有我未讲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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