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老家听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村里好多柿子树被村民卖了,据说树形特别好看的能卖上千元。父亲说,咱们村的柿子树大部分都上百年了,可惜了这些柿子树,……是啊,那是祖宗留下来的,我们再拿什么给子孙后代呢?况且柿子树给我们带来多少收获啊。
春天,经历了一个寒冬的柿子树开始发芽了。看吧,每个树枝的枝头发青了,还有点毛茸茸的,你想明天它就发出芽了,可它特能耐住性子,过几天再去看它还是那样。等你等烦了,它才慢吞吞地露出点粗壮的青芽。
再去时,老远就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丝丝缕缕,甜甜的,淡淡的,但直往你的鼻孔里钻。一抬头,柿子树开花了。四个绿色的花萼包裹着黄黄的花,青色的花蕊点缀着,煞是漂亮。蜜蜂耐不住香气了,时而在这朵闻嗅,时而在那朵驻足,忙地不亦乐乎。美丽总这么短暂,几天的功夫,漂亮的柿子花就落了。树下成了青黄的地毯,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使人总不舍得在上面踩。
柿子花谢了,花萼中长出了一个个的小柿子,圆圆的小柿子上有个尖,童年的我总以为那是它的“武器”。小柿子隐藏在茂密的柿子叶中间,不细看你是找不到的。整个夏天,柿子叶成了柿子树的“主角”。大树下好乘凉,孩子们在树下你追我赶,大人们在树下歇息,偶尔一阵凉风吹来,真是惬意。
上学时,家里喂了几只兔子和几只羊,为他们提供草料基本是我的任务,特别是暑假时,更是由我承包了。每天下午两点多,叫上好友晓,上坡割草喽。为何去得早?去柿子树下玩呗。在树下聊天,在树下唱歌,累了爬到树上歇息一下,坐在树杈上,有时还能躺下呢,真是一张天然床。阵阵凉风吹来,那种透心凉是家里电扇下没法比的。玩够了,凉快透了,开始挥镰割草。一会儿就割了一大筐,扛着回家了。
秋天到了,柿子叶由绿变红,再由红变黄,一阵秋风,扫下了许多柿子叶。黄黄的、红红的柿子开始“露脸”了。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挂在树上,有稳重型的,也有活泼型的——“小红灯笼”们在随风舞蹈呢。秋风越刮越猛,有的柿子树只剩了寂寞的柿子。地段好的柿子树,叶子还是绿绿的,一个个“小红灯笼”点缀其间,真是一幅色彩鲜明的油彩画。柿子成熟了,我爱吃的“烘柿”也好吃了。上树够一个,掰开,尝一尝,真甜。正碰上母亲摊煎饼,到家门外的柿子树上够两个“烘柿”,母亲掰开,摊在糊子上,从鏊子上揭下来,还没凉我就咬了一口,脆脆的,甜甜的,满口生香。
下了柿子,大人们将它们加工成了柿饼,霜降过后,柿饼上了一层霜,冰甜冰甜的,还能治口疮。大人高兴起来了,作为当地主要收入之一的柿饼终于可以卖了。
人们点数着卖柿饼的钱,早忘了坡里的柿子树。那一棵棵柿子树啊,依然挺直了腰板,迎着寒风,等待着来年发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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