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往枝头望了一眼,乌青的叶子间沾满了晶莹的水珠,每一颗都好凉,冷得让树心里颤抖起来,树赶紧抖落一下叶子上的水珠,可还是这般冷。·
再看看自己脚跟前幽绿的青草,冷得像上了层霜,树只觉得一股青色的寒气从草丛间冲上了他的脑门,他赶紧屏住气,想不让寒气进入,可他办不到。寒气弄得他想狼狈的逃,又如何逃得掉?针刺一般的冷刺入树的骨髓,冷得好痛。
树把目光朝他的脚跟移近,本来浅灰色的薄薄的树皮打成土褐色,寒冷随着冰冷的雨水,从根须间的千万个空隙见投入树根。那些根须潮潮的、冷冷的、滑滑的、麻麻的,生铁般的冰冷从树根间没有限制的蔓延,树感到好不舒服,心想:“这天真冷,那为何还要配上这苦雨?刺激我,我为地球贡献了这么多氧气,大自然为何还对我如此不公?非人哉!”
咖啡色的树干上雨水逐渐滑落,湿漉,粘稠,刺骨,书眼睁睁的看着透明如冰的水流过主干间的灰色刀口,不过轻轻一点,一种又冷又辣的感觉在他心里乱转,树心里祈祷,希望水早点下去,此时此刻他深刻明白鲁迅那句话“是的,那是孤独的水,是死掉的雪,是雪的精魂。”果然雪的精魂是痛心刺骨的。可是那花白的雪花似乎最爱刁难他,故意用湿冷的肌肤死死地压着树,是不禁是大叫一声,他受不了这堆寒气,他渴望春天。
这一声荡气回肠,树感觉自己在摇晃,枝干在乱摆,水珠在飞溅,啪啪啪啪,好冷他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青草也在乱动,是一阵风吹来,而且还是从北国吹来的寒风,冷得薄薄的树皮上的每一寸浅灰色的肌肤上都带起了小黑点——树皮疙瘩,他努力颤抖,想换来这丝毫热量,可是这热量转眼就别水儿、风儿吞噬了,这下树感到了一种无比的凄冷。风欺负他,草欺负他,就连那一颗颗不起眼的小不点水珠也欺负他,就没人给他包层皮?他的树枝开始冰冷。他明白:
寒气先侵袭到了他的根系。
然后蔓延到他的树枝
最后留在他的髓内
循环到了各处……
他看着自己乌青的叶子,像一块块被冻伤的淤青,其实,他自己也成了一棵寒树,成了寒冷的一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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