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我将初中学校外围逛了一遍,终于,还是见到了它——那棵古树。其实,它与学校隔得好远,故我与它的相遇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之下促成的。
第一次见到它也是这样一个初冬的下午,我慢慢地踱着步,心里一阵懊恼——明知自己方向感不好,还要单独去尝试同学推荐的回家捷径。这下,恰巧迷路了!忽的,一阵风起,我哆嗦着用围巾把脖子捆了好几圈。几篇纷飞着的枯黄叶子从眼前飘过,我不禁抬头正视前方——距离我十米开外是一棵生长旺盛的树,极粗的主干上满是风霜留下的道道伤疤,也承载了它过百的高龄。它的足下铺满已干枯而发卷的落叶,还有匍匐着似乎是在潜行的树根,肆意地传达它在地底下盘须虬龙的生命力。枝上的叶更为奇特,叶片的一大半是苍郁色的,叶梢却是微黄干枯的,衬得它是秋冬两季的分水岭。我久久地停住了脚,被此派景象震住,抛却了迷路的现实。我的眼神顺着它一节茂盛的枝杈看到枝梢,意外在其尽头发现了同学。离开之际,我忍不住去想:它是神灵吧。
之后的某个下午,我按照脑子里搜刮来的残留记忆,踏上了寻找之旅。春冬换季的温度比上那时相差无几,独独多了雨水。撑着伞,一直正视前方,不是怕撞到人,而是希望能尽早发现它。这时,一个黝黑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支起一块空地。我不顾天上淅沥的雨,不顾被冲刷得极滑的地,收了伞便冲了过去。到它跟前,我已气喘吁吁,十分狼狈。我们在滴答的雨声中静默着,相对无言。待呼吸缓和后,我才直起腰正视它,它繁盛的枝叶仿佛不曾改变,在它的庇护下的我只感到了祥和。但,它让我震惊——腰身上出现了几个黑魆魆的洞,默默地承受着伤痛。冰冷的雨水顺着它正上方的天然间隙而下,沿着脉络一遍一遍地冲刷着,流出深墨色的“血水”,不断弄出声响,为它不平。是谁,是谁竟如此狠心地对它下了毒手!它也是会疼的啊。只不过它把疼埋在了心里,却以一派坚毅迎人,故老天都为它彻底哭了一把。
此后,我便经常来到这里,就静静地在它身旁走着。它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镇静地看着我,为我消去了大部分烦躁。每次离开,我都会沉淀心神,并期待与它的再次相见。
如今,步入高一紧促生活的我,无法频繁去看望它,这次也只是一个偶然的空闲时光。午后的冬日,不甚寒冷,微风轻拂,带落树梢的几片枯叶。似乎是知道我的到来,于是于风共同演习好的迎接仪式,着实令我感动一番。时间在静默里流得飞快,这便到了要分别的日暮。我回头,它背对着阳光,仿佛正站在时光之流中,承载着过去与将来。
我曾不止一次在想:它是否会猛然倒下,或是活到这世间已早没了我。我猜不到答案,也不敢去深入探讨,它却毫不关心这个问题。我懂得它的任务便是站在那里,除去人身上的负能量。也铸就了一道风景,在地面上,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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