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柳树窈窕多姿,西北平原的树粗犷雄壮,记忆的长河中的那棵树又是怎样的身姿?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我烦躁地拨动着遥控器,心中依旧为刚过的中考担忧。“那棵树卖了吗?卖了多少钱?”父亲在一旁眉开眼笑的打电话,我心中微微一颤:“爸,你什么时候改行卖树了?”我轻轻地试探着,“是家里那棵老树妨碍筑路,砍掉了。”父亲轻快地语气让我有些愤怒:“你怎么能把它砍了呢!”父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办法,注定留不了多久了。”一缕叹息盘旋在耳边,鼻中有些酸涩。
我抱腿坐在沙发上,回忆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父亲指着家门前那棵大树说:“它还比你大十岁呢。”我高昂着头,拼命地向上看,只有遮天蔽日的绿叶,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后来才知道那是渺小感。家乡的冬是比较冷的,每年春节回去时,门前的大树依旧是绿叶常在,只能依稀看得出不那么茂盛,没有人照顾,它依旧可以旺盛。两旁的人家前也有刚长成的幼树,看着自己家中的这棵大树,心中居然有种骄傲,笑嘻嘻地对父亲喊道:“爸,我以后也要做最高最大的一棵树。”心中种下了树的种子,在幼年的脑海中,这棵大树是比父亲还要强大的。因为这棵树寄托了我心中的梦想。
如今,已经三年没有触碰到它肥厚的叶子了,三年中的第一次听到它的消息,却是不再存在的预示。三年后的今天,我站在它面前,感受到的只有死亡的气息,心中的梦想依旧存在,却没了依傍。
没有熟悉的粗糙树皮,没有布满头顶的绿叶,没有风过飒飒的舞动声。只有代表它曾经停留过的年轮,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赫然眼前,矮平的树桩孤寂地站在那,作无声的哭泣,一种窒息扼住喉咙,为苍凉的背景增添了厚重感。
我抚摸着它光滑的年轮,把它残留的气息紧攥在手中,逝去的,除了它的生机容貌,还有什么呢?两旁人家的树苗向着天空生长,不断地延伸,他们的下场是否会和它一样?
望着它不堪入目的残根,我的身躯有些颤抖,在心中默默起誓:你的精神在我心中永留,我会像你一样扮演好大树的角色,坚定地实现我的梦想,也让别人依靠。
坐在回程的车上,路上的一排排绿树越过眼前,心中缺失的的自由地,渐渐充盈,树不在了,梦仍要飞行。
当绿树变成一双双一次性筷子时,有谁在忏悔,当绿树变为一张张废纸时,有谁在感叹……或许,缺失的不只是树,还有文明,还有我们心中的那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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