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与好友一起去购书,路过一个地下通道。那里常常有人乞讨,或在那拿把吉他之类的来弹唱,以博得路人的欣赏。而当我看到那个人时,那一刻,我停下了脚步。
我也喜爱吉他,认为他多半只是个假弹假唱的罢了。然而,我大致地看了一番——他相貌平凡,衣着朴素,但他手中吉他的共鸣箱完好无损,甚至没有被刮花的地方;共鸣箱上方的琴颈一尘不染,甚至被擦得干干净净,琴颈上的琴弦像新的一样。
好友见我愣在那,催我快走。我说,等等。
他坐在那,调着琴弦,一步一步,慢慢地、仔细地。调完后,试弹了一下,音色不对,又重新调。好一会,都在准备,像在干一件大事。
好友十分不解:“他怎么还不开始弹?”
他开始弹了。
右手与左手十分默契,灵活的指尖在琴弦上下跃动,弹时不忘把共鸣箱微微高,以免与地面磨擦。他开始唱,半眯着眼睛,忘了过路的人,忘了自己。他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与琴声之中。
“这首歌好像在哪听过”我问好友。
“对,但他弹得更好。”好友答道。
他依然忘我地弹着,时而缓,时而急,时而优雅,时而疯狂。
“弹得这么好,不上《中国达人秀》可惜了。”朋友开玩笑道。
我轻轻点头,心中却有些澎湃。
是啊,技艺超群的一个人,或被生活阻碍,或是命运,被沦落到这。有时可能博得别人的赞赏,又是可能获得别人的同情,有时也可能得到被人的讽刺。但他依然拿着自己心爱的吉他,在随便的一个环境下弹着音乐。没有供他展示的舞台,甚至没有一个观众。他到不了像《中国达人秀》那样被万人瞩目的舞台,可是,他依然没有认输,就算只是在这样一个独芳自赏的孤僻角落,依然要展露自己的精彩!
那一刻,我心如潮水,久久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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