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古镇,河水的哗哗声,木制水车的吱呀声,——凤凰。凤凰古镇里的石板路像血管一样复杂、交错,木制吊脚楼,有酒吧饭馆工艺品店姜糖铺子,热闹中有一丝寒冷的安静。小店里挂着手工扎染的头巾和木头做的画框,美丽而斑斓。一条河横穿古镇中间,河底有浓密的水草,清澈的河水使水草暴露在阳光下,长长的,像一个少女躺在河底,头发随着水流漂动。河面上的渡船和渔船静静地来回摆渡。河边,洗衣服的少女蹲在石板上,粗木棍打着衣服。下游的大水车,不停的转着,掉下来的水打在石头上,清亮有声。
“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约宽二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这是《边城》里的一段描述,这个叫茶峒的小地方,原形就是凤凰古镇,而这本书的作者沈从文,他的家乡就是凤凰。古镇的一个路口,在两个卖姜糖的铺子间,有一个理发店,店里的老板曾经给沈从文和黄永玉两位大师理过发,老板还留有当年黄永玉给他题的字。当我提出想看看时,老板犹豫了一下,香浓的姜糖味飘进理发店,老板佝偻的身影和苍白的头发,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当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字画时,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岁月留下的很深的印记。
河道拐弯处的白塔,站在古镇最高的地方,凝视着这片古老的土地。凤凰古镇的一个酒吧门口蹲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长发女人,修长的手指刁着一根烟,透过浓密的黑发刘海,我看到她明亮的眸子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清澈眼神。她意识到我在看她并且准备用相机拍下她时,她对我笑笑,笑容淡定而带有挑衅意味。而在一间民居前,当地开朗好客的苗族妇女绽放着花一样美丽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露出一排,娇小可爱。晚上住在河边的吊脚楼客栈,躺在木板床上,听见外面渡船摆渡的声音。点点渔灯闪烁着,微弱的光照亮了水面上木船划过荡起的波纹。我突然想起那个抽烟的女人的眸子,清澈明亮,就像河里的水掉的不为人知的眼泪,和女人的瞳仁有着夜一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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