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迎面有风吹过,我可不可以认为那是化为天使的您来看我?——题记
自您走后,老屋里的陈设再没人动过,除了,除了那张用来摆供品的木方桌。堂姐说,那是爷爷您和我们联系的唯一的“通讯工具”。可我不信,我总觉得您就在某个星球上,注视着我的成长,纵然您已离去……
随着“吱呀”一声,我推开了房门,恍如隔世。您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少了您的欢声笑语和您的温度,显得冷冰冰的。那张棕色的书桌上积满了灰尘,无声地宣告着它的主人离开已久。书桌上那个锈迹斑斑的牛奶罐,是被我视为珍宝的“百宝箱”——一包香香的瓜子,一个熟透了的芒果,几颗又大又红的荔枝,或是一个小小的钥匙扣,一个小电筒,一块小熊形状的橡皮擦……
您总是拉着我的小手,指着那个牛奶罐,故作神秘地问我:“丫头,猜猜里面有什么?”年幼调皮的我可没耐心猜,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好吃或好玩的东西,便直接伸出小手去拿“百宝箱”,可总是够不着,倒惹得一旁的您哈哈大笑。看到我嘟着嘴巴佯装生气,您才从罐子里倒出总出乎我意料的东西,然后乐呵呵地看着我欢呼雀跃地跑去告诉奶奶……
我想,如果那时的我回头看您,一定能看到您嘴角满满的笑意,还有您眼底深深的疼爱……
我如获珍宝地捧着它,小心翼翼地揭开那盖子,却发现躺在里面的竟是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车铃!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仿佛回到了那些您送我去学校的日子。您用自行车载着我,在暖暖的阳光下,您叮嘱我:“丫头,上课要专心听讲,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将来考个重点大学……”我总是敷衍您:“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任性地叫您按车铃。对我疼爱有加甚至百依百顺的您只是说了句:“你这丫头……”便按响车铃。“铃铃铃——”那一连串清脆的铃声响彻了整条乡间小路,张扬地宣告着我们的快乐……
垂下的目光,瞥见了角落里的烟杆。蛛网满布的不再光滑的烟杆,它会记得您曾悠然地握着它吞云吐雾的姿态吗?还有那个被您唤作“丫头”的对烟味深恶痛绝的小女孩,捂着鼻子站在离您远远的高椅上朝您吐舌头,却让您担心地嚷道:“丫头,快下来!别摔着了!”……这些,它都会记得吗?
倘若记得,它怕是该会自责吧!从您被查出肺癌晚期到您离去,竞不到半年时间!如果,如果那个讨厌烟味的小女孩,听到您说“丫头,不喜欢吗?不喜欢就快躲远点!”后,能劝您别抽烟,注重身体,那么,亲爱的爷爷,您会不会看着我上高中,上大学,甚至结婚生子呢?您会不会,让我也能像您守护我一样守护您呢?
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随着您的离去,那些快乐和幸福就如同远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没有了“百宝箱”,没有了您的叮嘱的我,依然灿烂地笑着,认真读书。因为我知道,您正在天堂里,看着我,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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